啊!”
李师道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恢复正常,问道:
“说说看。”
刘晏平道:
“大帅,小殷水一战您可知道么?”
李师道道:
“略有耳闻,只说是蔡军败了。邸报上说斩首生俘三万余,某想官军当时才多少人,淮西总共才多少兵马,一仗就能折损这么多?想来定是前线将领为着讨赏,谎报战功,将小胜报成是大胜罢了。本帅料想顶多斩首三千,俘虏数百罢了。吴少诚大帅拢共就那么点本钱,哪里是肯打大仗的人?贞元十七年不也是这样吗?邸报上动辄斩首数千,接过却是韩全义几乎全军覆没。刘虞侯,实情到底如何?”
刘晏平道:
“大帅,这份邸报是真的。吴大帅身体身体欠佳,想速战速决,杀退官军,小殷水一战,蔡军集结五万人,由少帅吴元庆统领,本以为可以一战而胜,哪里知道太子亲至军中督战,三军用命。阿迭光颜受命指挥全军,官军隐藏了新到的一万近卫军还有五千铁骑,突然发力,毫无防备的蔡军大败亏输,只逃回一万多人,大将张伯行被杀,董重质受伤,吴元庆险些被生擒。眼下,淮西军已经丢了郾城。阿迭光颜率领四万兵马,号称七万直逼洄曲。南面,吴少阳之子吴元济已经被官军擒获,末将在回来的路上听说申州已经被严秦攻下,吴少阳下落不明。寿州那边,李文通也开始进兵光州了。末将估计,淮西兵马三停现在至少已经去了两停了。蔡州只怕支持不过年关。”
李师道的脸色愈发阴沉了,道:
“怎生艰难成这样?刘虞侯,你可见到吴大帅?”
刘晏平道:
“回大帅的话,末将此去并未见到吴大帅。朝廷的进兵时机真是恰到好处,末将到的时候,吴大帅已经病入膏肓,淮西主事的是少帅吴元庆。只是少帅吴元庆已经有了投降朝廷的念头,末将险些被少帅绑了送给太子做见面礼。还好吴少阳的女婿董重质及时发难,抓了吴元庆,不然蔡州只怕现在已经开进官军了。”
李师道点头道:
“吴元庆要投降,必然会杀吴少阳董重质,董重质若不发难,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合该发难。吴元庆本帅见过,才能平平,淮西将士宁可服吴元济也不会服他。”
刘晏平顺手送出一记马屁道:
“大帅英明,远见千里。吴元庆正是在关了董重质后,被洄曲将士突然回师兵变撵下台的。现在董重质假传吴少诚的命令,立吴少阳做了节度副大使,都知兵马使,立自己做了都知兵马副使。蔡州眼下是董重质主事。事后,董重质又见了末将,对末将极为客气,临走又赠了末将许多礼物,言辞甚是恳切,又道只要我家大帅稍加援手,蔡州必然得保。但是末将观蔡州外有朝廷强军压境,内又经此巨变,人心浮动,纵使董重质有经天纬地之才,毕竟事情做得不地道,只怕不得持久。末将以为,大帅需要早作决断。”
李师道沉吟片刻,问道:
“如何个断法?”
刘晏平心里是有想法的,但是却顾忌到李师道对淮西的期望,以及淄青和淮西的传统友谊,却不直说,只是道:
“当断则断。”
这个话说起来就艺术了。“断”有决断的意思,有斩断的意思,在这种语境里,到底是该怎么决断,还是斩断和淮西的联系,怎么解释都行。李师道没想到刘晏平还挺有语言艺术,心里虽然不痛快,却道:
“本帅知道了。刘虞侯来去辛苦,先回家歇息两天。本帅自然会着人给刘虞侯记上功劳的。”
刘晏平谢过李师道,回家去了不提。不久,判官李文会、孔目官林英奉命来见李师道。这两人是李师道亲信,李师道事无巨细都要和他们商量。高沐和李公度就是被这俩家伙捣鼓失势的。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在李师道身上,高沐、李公度和另一个判官郭日户都是劝李师道向朝廷靠拢的,但是李文会和林英一说:“文会等人都是诚心为大帅忧虑操劳家事,反而被高沐他们所痛恨,大帅为什么不担心父兄留下的十二州之土地,来成就高沐等人的功名呢?”李师道就立马把高沐撵出幕府去做地方官了。李师道这孩子把家啊,想起来当年自己年幼无知,被高沐撺掇着上表请官吏,输两税,导致被田季安、吴少诚派人来鄙视,李师道那个牙就咬得咯咯响,于是高沐从知莱州事被贬到了沭阳。李公度、郭日户也被冷落,李文会和林英倒是愈发得势了。见到自己两个心腹到来,李师道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
“本帅想杀了刘晏平,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师道当然不是为了刘晏平有话不肯直说,却玩什么语言艺术才想杀他的。经过这么多年历练,李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二百五了愣头青了。如果是高沐和李公度肯定会追问为什么,并且表示反对,但是李文会和林英不会。李师道既然问有什么好办法吗,就已经说明了大帅是想冤枉杀人,哪里会有什么道理呢?林英倒是想开口,被李文会偷偷踢了一脚,止住了。
办法是人想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果然,借口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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