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附近寺庙里请来的僧人正在给阵亡士兵做超度,和尚们念起《往生咒》,诵经声不绝于耳。白色的招魂幡随风作响。高崇文浑浊的双眼撑开浓眉,向前洒下一碗醇香美酒,紧接着的是李元奕,郦定进,高霞寓等将校,依次上前,祭奠埋葬在他乡土地上的袍泽。
祭奠完阵亡将士后,高崇文回到中军大帐,掌书记早已在帐中守候,见高崇文进来,忙躬身施礼,待高崇文坐定后,道:
“大帅,告捷文书已经写好了。昨夜我军斩首一千八百六十七级,俘虏三千余人。己方将士阵亡四百二十人。大帅请过目。”
高崇文刚拿起看了看,旗牌官就进来道:
“大帅,敬大人求见。”
高崇文把文书放在桌上,道:
“你先退下。有请敬大人。”
不一会啊,敬宽掀开帐帘进来了,见过礼后,就急切地问道:
“大帅,听说您准了邢泚的请降?”
高崇文笑道:
“是啊,再有半个时辰,咱们就能进梓州城了。适才旗牌官告诉我,梓州城头已经降下了旗帜,士兵也看不到了,看来是在准备出降。”
高崇文话音一落,敬宽就急切地问道:
“大帅,您不觉得此事蹊跷吗?”
高崇文本以为敬宽是来贺喜的,没想到敬宽会这么问,回答道:
“蹊跷,有何蹊跷?他打不过我军,只好投降,这本就在清理之中,本帅又不为难他,他自然感激,要好好准备投降。他连东川节度印信都奉上了,敬大夫还担心什么呢?你们这些读书人那,真是的。”
“大帅,来人是怎么说的?”
高崇文见敬宽这么问,心下有些不高兴,但是高崇文虽然无文,却颇有士风,又敬重敬宽这几日的辛苦,就一五一十把经过告诉了敬宽,敬宽跺脚道:
“大帅误矣!大帅忠厚人,可是邢泚不是啊。大帅您想,邢泚昨夜虽然惨败,但是手中仍然有数千健壮老兵,又有坚城可以依托,梓州扼守要道,距离成都又不远,只要坚守数日,西川援军随时可以抵达,他为何不坚守呢?”
高崇文依然没有反应过来,道:
“他知道刘辟必败,想要归顺朝廷,自然不会坚守了。”
敬宽哭笑不得,这个大帅打仗是一把好手,人情上却迟钝的可以,只得继续解释道:
“我的好大帅啊,如果邢泚真的心向朝廷,刘辟会派他来取梓州吗?他现在并非一败涂地,而是有所依托,若是真想投降,哪能不讨价还价,起码求守本官呢?哪能只求大帅您不和他算账呢!再说,东川节度印信本来就不是他的,刘辟也没想给他,刘辟打算给的是卢文若,送出个节度印信与他痛痒何干?只怕此时,刘五已经被他杀了,梓州重新在他的掌控下了。”
“哎呀,敬大夫所言有理,莫非本帅真的上他的当了?”
高崇文如梦初醒,一拍大腿,懊恼极了。望着苦笑不已的敬宽,高崇文一脸愤怒,大喊道:
“来人!”
号角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刚刚还准备和平入城的士兵们不知出了什么事,但是依然按照指令列好队形,一队队士兵从大营中源源不断开出,抬着云梯,绕向梓州各个城门。高崇文亲领中军,伴随着隆隆鼓声,逼近北门。
梓州城的北门,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吱呀一声打开,高崇文不由得一愣。
城门洞里,跪着数百名西川士兵,个个委靡不振,兵器撒了一地,身上血迹斑斑,污秽不堪,有许多人甚至是靠着手中木棍的支撑才不至于倒下去,看见大军逼近,一起高喊道:
“西川败军迎接高大帅入城!”
高崇文沉声问道:
“邢泚呢?”
“回大帅,邢泚那贼子已经从南门跑了!”
跪在头里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悲愤地喊道。
亲耳听见敬宽的话得到印证,高崇文愈加愤怒,手握着剑柄,用冷冷的语调问道:
“那你们为何不跑?”
“我等都是伤兵,邢泚害怕带上我们会耽误他逃命,就把我们统统抛下了!”
为首的军官道。
“你不是没伤吗?为何不逃?”
“小人不是不可以逃,但是小人无法割舍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同袍!”那军官道,“大帅,这些士卒都是西川老兵,随着韦太尉东征西讨,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此番受邢泚连累,置身死地,还望大帅看在他们过去的功劳上放弟兄们一条活路吧!大帅!大帅如果要追究他们,就杀了小的替罪吧!”
说着,俯下身去,“咚咚”磕起了响头,城门里顿时一阵哀嚎,让人不忍听闻。
高崇文的气不知不觉消了,驱马上前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军官抬起头来道:
“小人陶顺。”
是燕赵之音,高崇文点点头,又问:
“何方人氏?”
“幽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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