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快车,一路出了将军府,出了内城,又出外城,直行去。
卫靖本是要同他们一道去的,却被尉迟决拦住,这哪里合亲王身份?
到了宅院门口,已能看见有小厮候在里面,正焦急地往外望着。
看见尉迟决下马,急急忙地过来牵马,“尉迟将军,您怎么来了?”
尉迟决不言语,去一旁马车将安可洛扶下来。
那小厮见状顿明,忙去唤人出来招呼,又对安可洛道:“安姑娘,是来瞧范姑娘的罢?太医和稳婆一刻钟前才到,进去了没多久。”
安可洛的手被尉迟决在袖子下面紧紧握住,心里不禁定了定,问那小厮道:“里面可方便让我进去?若是不便,外厅替我置个座,我且坐着等罢。”
小厮忙不迭地点头,“安姑娘岂是外人?范姑娘平日里只念叨你罢了。”
当下便让人带安可洛进去,尉迟决不放心,要跟过去,却见那小厮眼前为难道:“尉迟将军,那边…不方便。”
尉迟决侧眉,心下才反应过来,便看着安可洛,递给她个让她放心的眼神,道:“你且去,我在外厅等你。”
于是便在外厅里坐下,小厮上了茶来给他,他却不喝,但坐得稳稳,眼睛时不时地朝内院看上一看。
过了有小半个钟头,那边还无动静,倒是间或有几个丫鬟出来,捧了热水和干净帕子,走得慌慌忙忙。
尉迟决手指轻敲桌沿,见那小厮也不走,便和他搭起话来,“来这儿之前,在何处当差的?”
小厮想不到尉迟决竟会主动与他说话,不由慌乱道:“回将军的话,小的原先是燕王府上的人。后来太后将我们几个拨来这边的。”
尉迟决没想到这人原先是卫靖府上之人,不由好奇道:“在燕王殿下那边,没见过你。”
小厮憨憨一笑,“将军这话倒有趣了,您每次来燕王府,眼里哪会留意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尉迟决见他甚是老实,嘴角不禁一翘,卫靖家的那位平日里治府还真有本事…又问他道:“来了这边之后,觉得范姑娘如何?”
小厮老老实实答道:“来之前。我们这些人哪个心里都不愿意,可过来之后,却觉范姑娘竟不似我们想的那般…对我们好,性子又直,只是对自己太不在乎…有时候我们看在眼里都觉揪心,劝又没法儿劝,别说没法儿劝,连廖昭武地名字都不能在她面前提起…也就是安姑娘来了,范姑娘脸上才能有些血色罢了。旁的,什么都是白说。”
尉迟决听着这些话,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之前料错了她,他竟没有想到,范衾衾重情重义可至如此地步。
黑眸一眯,廖珉他…
门外忽然进来几人,尉迟决定睛瞧去。为首两名女子宫装打扮,后面四个男子他亦是见过,殿前司所辖殿前侍卫班的。
几个人进来见尉迟决正坐在厅间,显是吃了一惊,慌忙行礼。
尉迟决心中更奇。大内的宫人怎可随便来此处?不由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开口,踟躇了半天,终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名宫女敛袖低眉道:“我们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来的,等范姑娘生下孩子,将孩子带回宫去…”
尉迟决放在桌沿的手一下握紧,桌角的木头咯吱一声响。
他却没有想到太后是做了如此打算!
早先卫靖上表禀明廖范之事,是太后作主,将这宅子赏给范衾衾。又着太医院好生照看范衾衾,不得有差。
怎能想到太后是想将廖珉地孩子从她身边夺走?
尉迟决一下子起身,走到那宫女眼前,张口想诘问。却…说不出话来。
他能如何问?他又有何能耐问?
更何况。说到底,这几人也不过是太后派来的罢了。他又何苦为难他们。
心里堵得一塌糊涂,中>#.
眼睛朝内院望去,拳头握得更紧,忽地脑中闪过一念,转身对小厮道:“我有事要先走,安姑娘在这里,你们小心照看了。”
但见小厮略一点头,他立马甩袍便走,脚下生风,踢得袍边乱飞。
那副急急的模样,任是厅里的谁,都看不明白。
**
血,血,满眼的血。
安可洛一入内院,便见那院中诸丫鬟手中的铜洗巾帕均染了血色。
胸口忽地翻腾起来,腿不自觉地一软。
都是衾衾的血…
院内屋子里有压抑的嘶喊声传出来,低低
时高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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