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缠绵似无休止,直至入夜,二人才放了彼此。
析津府夜里极冷极冷,卫淇累极,顾不得说一个字,裹着汗就迷糊过去。
耶律宁起身,独自去沐浴,又没惊动下人,自己打了热水来,浸了手巾,轻轻替卫淇着汗的身子抹了一遍。
吹了蜡烛,他站在床边,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垂头瞧了卫淇很久很久,才又宽衣上床,慢慢揽过她,缓缓吁了口气。
小一翻身,突觉枕下滑出一块东西,硌得脖子生疼。
耶律宁反手从颈下摸出那物件来,冰凉的触感一及手,无需点灯细看,他一下便笑了起来。
笑得胸脯起伏,喉间声音虽是沙哑,却也不可抑制,这就吵醒了怀里的卫淇。
卫淇睁眼,还未清醒便听见耶律宁煞是开怀的闷笑,不禁皱了纤眉,道:“笑什么呢…”
耶律宁不答,仍是笑,一把抓过卫淇的手,展开,将自己手里那东西朝她掌心一塞,然后扭过头压住卫淇的唇,狠狠索取了一番,遂喘着粗气道:“开心了就笑笑。”
被他吻得气都上不来,手里那东西如此熟悉,卫淇的脸噌地红了。
待他一松开她,她便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
“没乱翻。它自己滑出来的。”耶律宁依然咧着嘴角,眸子里的淡光浅浅闪着,偏着头看着卫淇,又道:“若是真不在乎我,还偏把这东西放在枕下?”
卫淇一窘。把身子一转,头埋进被子里,脸愈来愈红。
她手里冰冰凉的那东西。正是耶律宁最早时给她的那个瓷质鱼形小盒。
大婚之夜,耶律宁因事弃她而去她气极,将那小盒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事后且悔且不忍,让侍女寻匠人来将它补好,从此再也不曾离过身。
卫淇指尖摩挲着鱼盒。闷着声道:“这小盒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当初就那么给了我?”
耶律宁转身搂住她,嘴唇贴近她耳根,缓声道:“该知道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一阵酥麻,卫淇肩膀颤了颤,咬着嘴唇不出声,手握上腰间的大掌,心头忽然晃过什么。心里面突然又凉了一下。
“你…”这口开得极其艰难,她咬咬牙,“要纳哪家的女儿为侧妃。定下来了么?”
耶律宁舌尖在她软嫩地耳廓上划过一圈,嘶哑道:“骗你的。”
卫淇愣了。半天才接道:“我不是说你…是前些日子外面回来地人说的。说是北院大王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就等太后定夺了。”
耶律宁笑着翻身躺平。好整以暇地收回手,垫在颈后,道:“都是骗你的。”
卫淇一下子撑着坐起来,两眼盯着耶律宁,道:“什么意思?”
耶律宁撇撇嘴角,也跟着坐起来,伸手要揽她,却被她躲开,不禁无奈笑道:“都是我让他们回来这么说的,全是骗你地,根本没这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卫淇眼里已在冒火,耶律宁忙凑过去,嬉笑道:“王妃殿下息怒,若是实在生气,大可咬我几口,在下绝不还嘴,任你鱼肉。”
他这副略略无赖的模样让卫淇一怔,随即又觉忍俊不禁,没料到耶律宁也有这么一面,于是伸手在他身上狠狠拧了一把,道:“你知不知道我这几日…”
耶律宁眯了眼睛,一副心满意得的模样,道:“我知道。一直不敢确定你是什么心思,才来了这么一出。本来是三日前就要回府的,但有个天朝人突然来投奔析津府,深得府里那帮南班官员赏识,非向我举荐,要让他入府。”
卫淇听得出耶律宁话里那淡淡的不屑之意——他一向是从心底里瞧不起那些背弃天朝而投靠北国的利益之徒的,但是听他提到天朝,又忍不住多嘴道:“这人你留么?”
耶律宁歪头瞥她一眼,以微不可辨的幅度点了下头。
这一下又让卫淇吃了一惊。耶律宁为人极其谨慎,又不肯轻易相信生人。之前多少两国边境州县的天朝人来投奔析津府,想谋份差事,都被耶律宁二话不说地逐出境去,怎么这次…
耶律宁侧身拿过火折子,把蜡烛点上,淡淡道:“想知道为什么?”
卫淇瞧着那火光,略微有些赌气道:“想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何苦问来。”
耶律宁刮了下她鼻子,宠溺地笑道:“都嫁过来多久了,还像孩子似地,和我当初见你时简直没变。”
卫淇又窘起来,翻身埋头不再接口。
耶律宁看着她脑后,突然道:“这人和从前那些饭桶不一样。此人本是天朝京东西路禁军某军的一名致果校尉,后因一些小事犯了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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