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年轻。但,在她的记忆中,他一直都很年轻,“小白脸儿”,不显年龄。所以,她并不是太在意。
对于吴慈仁要南下帮同学的事,妻子没有反对。或者,她在心中还积极支持。她认为换个环境,也许能让丈夫心情舒畅,不在郁闷,这是要紧的。至于是不是能赚钱,或者是不是能当副院长,都不重要。
妻子没有过多的交待与祝福。只是默默地为他收拾行装,把他的行李,连同她的希望一起装进旅行箱里。她在心里无数次地为他祈祷,也祈盼日子能回到从前。
“爸爸,有时间,你要回来看我们。妈妈和我会想你的!”
妻子和女儿,把吴慈仁送上火车。看着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性,是那样的依依不舍。他的心很痛,痛的全身发抖。
“早点回来,我们在家等你。”妻子的眼睛含着泪水。
“你们回吧,火车要开了。你们自己也要保重,别为我操心。”
火车开了。妻子和女儿一起,在站台上跟着火车跑。然而,终于跑出了吴慈仁的视线。他的心一下子空荡荡的,大脑也像被人抽空了似的,无知无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火车也不知道停了几次,又开了几次。总之,时间是在一分一秒地过,火车在一站站的停,又一站站地开出。一直向前,向终点进发,向终点靠近。并没有因为吴慈仁的心境而有所改变。这是潮流,也是规律,没有人能够影响它。这一点,吴慈仁心中有数。
女儿拉着妻子奔跑的身影,定格在了吴慈仁的脑海,他挥之不去。以致火车到达终点,一座南方海边的小城,他仍在重放这一画面。
手提行李箱,吴慈仁踏上这座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的小城。没有像给妻子说的那样,有人接站,更不会有同学的医院。他像一叶浮萍,在陌生的人潮中漂浮。没有目标,也没有目的。
三月的南方,比北方温暖很多。但,在晚上凉意仍浓,提示吴慈仁必须找一家旅店住下。于是,随着一拨人来到一家旅店,他住下了。
他住了三天,也睡了三天,除去必须要的吃饭时间。第四天,他还在床上,便被服务员叫起。
“请问,你是吴慈仁?”服务员问,面带疑问。
“是啊。”他说。
“请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一下。”服务员又说。
吴慈仁从包里把身份证找出来递给服务员。女服务员反复核对,最后摇摇头,又把证件还给他,走了。
服务员走后,吴慈仁马上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的体貌特征已经起了质的变化。原本就很少的几根胡须,现在已经基本没有了。面部细白,脸和颈部皮肤细腻。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三十八岁的男人。活脱脱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儿,是谁都会怀疑他的身份的。他明白,自己的外表让服务员产生了怀疑。在这样的公共场所,他的问题是极易受到人们的注意。所以,他必须马上从这里消失。
于是,吴慈仁迅速整理行李,到大厅退房。在几名服务员疑惑的目光子下,他匆忙逃出这家旅店。
(四)
脱离别人的注意,吴慈仁再次把自己溶入到茫茫人海之中。走在匆忙的人群中,吴慈仁又获得了短暂的平静。但,内心的绝望又让他觉得,世界之大,可哪里有他的立足之地呢!半年来,这一百八十多天,他活得有多累、多辛苦?个中滋味,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体味!
半年前,吴慈仁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变了。首先,他发现自己的乳房在长大,象十一、二岁小女孩儿的乳房。起先,他认为是患了乳腺癌(男人是可以患乳腺癌的)。但,以他丰富的医学知识,他排除了。然后,他分析可能是性激素分泌失调。三十八九岁的年龄,这种现象是有的。只要不继续长大,亦属正常。然而,它却一天天长大。
其次,是他的性能力迅速下降,几乎没有男人的欲望。妻子多次要求,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最后,他不得不和妻子分房。最要命的是,最后他变成了女人,一个真正的女人!
一个男人要想变成女人,是可以的。现代医学通过变性手术便可办到,这不算奇怪。可一个男人,在他生活三十八年之后,不经过任何现代技术手段,而自然变成女人。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吴慈仁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应该是“她”)不能用自己的医学知识做出解释,也无法开口向他人求解。这是一个谜,天大的谜。也许,全世界就他一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么奇怪的事让他赶上了,他向谁说?又如何开口呢?
吴慈仁感到空前的无奈。郁闷,郁闷,只有郁闷!他的思想全在自已身上,而无暇顾及其他。上级找他谈话,说要提升他为副院长。他可有可无的应付了事,没有激动与感激;来了急救病人,他走神了。于是,无奈的出了错。病人死了,他的副院长也黄了。所有人为他惋惜,而他依然像孤魂野鬼一样,来去匆匆,躲避所有的人。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家中,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让自己一个人独处,千方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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