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不前。
女子神情大骇,似乎没想到金雁尘会突然清醒过来,收剑再刺,却刺了空。
女子转身欲逃,金雁尘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左手探出,牢牢钳住女子的臂膀,右手弃了刀,紧握成拳,对着那张艳若桃李的面庞狠狠砸了下去。
那是一张跟乔雨泽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可是那不是乔雨泽。
天底下,没有哪一个母亲,会杀死自己的孩子!
金雁尘的拳头落了下去。
这一拳带着恨意,带着痛意,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和勇气。
这一拳砸下去,金雁尘再也站不稳,往后连退好几步,撞倒了身后的屏风。
女子的颅骨不知道碎成了多少块,面容扭曲,再也看不出初时的明艳动人。曼妙的躯体失去生机,软绵绵地跌倒地上,像一个被撕碎了脑袋的破布娃娃。
金雁尘浑身发颤,不敢去看那女子的脸。转过头,却看到满地水蓝色的玛瑙碎片。蓄在眼眶已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的母亲,死了三年了。
他亲手把她从血泊里抱出来时,她的身体已经僵硬,没了气息,美丽的脸上凝固着灿烂如花的笑容。
出了长安以后,他就再也没见母亲那样笑过。
那天晚上,他坐在戈壁滩上喝了一夜的酒,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可是今天,他亲手杀了她一回,这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心底里最不能触碰的伤痛,不是金家,也不是穆典可。而是乔雨泽。
是为了他能活下来,牺牲了自己名誉清白,背叛了自己所有信仰的女子。
烟茗和轻岫闻声冲进来,见金雁尘仿佛被魇住一般,静立着垂泪,俱是一愣。
烟茗最先反应过来,拖着轻岫便往外跑,跑出许远,还跟做梦一样,两条腿都仿佛不是自己的。
轻岫喃喃道:“圣主……是哭了吗?”
圣主是那么刚强的一个人,高高在上,无坚不摧,他这样的人,也会哭吗?
轻岫觉得心口有点疼,她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陪着圣主,安慰他?他一定是特别特别难过了才会这样吧?”
烟茗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能去!我们今天看到圣主哭的事,跟谁都不能说。说了我们两个都会没命”
轻岫不太明白:“为什么?”
烟茗道:“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你要相信我,今天晚上看到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以前姑娘哭的时候,也是偷偷躲在没人的地方哭,从来不让人看见。”
说到穆典可,烟茗惶惑不安的心忽然定了下来:“你去门口守着,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进去。我去找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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