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回到清平居,凭记忆将今天在柳家所见画下来。
她生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提笔略一沉吟,便将今天走过的道路,院落毫无二致地绘制出来。
大到房屋亭台,小到一盆花,一块石头,无一错漏。
不过半个时辰,便画出三十多张图纸。
柳家大宅守卫森严,探子无法潜入,始终得不到柳家宅院的布局图。
而云央虽然精通阵法,却不善绘画,绘制出的草图大小失真不说,细节处颇多疏漏。
要破阵,还得她亲自从头做起。
穆典可在灯下将图纸认认真真地看了三遍,伸手递到烛火前,火苗舔上来,厚厚一摞图纸顷刻间化为灰烬。
穆典可闭目坐了一会,听见外头传来嘈杂的人声。
听起来是云峰要硬闯进来,被小叶拦住了,两人正大打出手。赵妈妈和几个婆子在一旁劝架。
穆典可心里颇有些厌烦。
她要安抚住云啸义和云峥,便不能杀了蒋心兰。
可是这女人实在是太不安分,几次下杀手不说,都已经被幽禁了,还要想法设法地生事。
穆典可一想到自己要浪费时间在这不知所谓的内宅斗争中,便觉得头疼,叫道:“小叶,让他进来。”
手一拂,将书桌上的盆景移了位,挡住刚刚烧出来的一大堆纸灰。卷了本书在手,静静地看着云峰一脸怒气地走进来。
“三妹好手段。”
穆典可道:“不知道你娘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云峥怒声道:“我娘被爹幽禁,是不是你撺掇的?”
穆典可眸光淡淡,颇有些冷意:“你娘被幽禁,是因为她在昨晚的宴席上下毒。此毒名叫点炉,中毒之人高烧不退,五脏衰竭而死。只要人一死,任他多高明的大夫也只能诊断死者是死于寒热之症。你说这法子妙不妙?”
云峰的脸色发白,穆典可所说的症状分明与自己昨日一模一样,脱口道:“你少血口喷人,我娘怎么会给我下毒?”
“她想毒死的人是我。”
“那怎么”
“怎么会毒到你,对吧?”穆典可道:“你别忘了,我的师父清阳真人是用毒的高手。她能给我下毒,我为什么不能把毒转嫁给她儿子?”
云峰看她一脸无所谓的平静,一时哑口无言。好半天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要毒死我?”
穆典可道:“我真想毒死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当然,如果蒋心兰还想继续兴风作浪,我不介意毒死她个把子女。”
云峰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却是头一次听人用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他的亲妹妹,归家第二天,就当着他的面说要毒死他们?
手指着穆典可,像是看见了什么chī rén的妖怪:“你,你果然跟你娘一样,是个心肠狠毒的怪物。”
穆典可笑了:“这也是你娘跟你说的?心肠狠毒的姨娘死在善良的主母手下?二哥,你这书说得不怎么样啊。”
云峰恼羞成怒:“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娘?”
穆典可道:“是不是污蔑,蒋心兰心里最清楚。你替我转告她两件事。第一,我没有替我那没见过面的娘报仇的想法。但是她若再来招惹我,我会叫她后悔生在这世上。第二,她最好相信我做得到。”
云峰几乎是逃也似地出了清平居。
第二天云峰设法去了揽胜院。将穆典可的话一五一十地对蒋心兰说了。
蒋心兰闻言大怒:“那个臭丫头真的是这么说的?”
云峰看着自己母亲愤怒得几近扭曲的面孔,沉默良久,问道:“娘,您真的给三妹下毒了吗?”
蒋心兰一愣,云峰又问:“韩姨娘的死是不是也跟您有关?”
蒋心兰眼里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怒道:“你宁肯相信那个死丫头胡言乱语,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亲娘?”
云峰道:“我看三妹不是个简单的。她既然已经同意和平相处,娘您也收手吧。为了我们兄妹也好,为了您自己也好,别再跟她过不去了。难道您真的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和爹反目吗?”
第二天穆典可正在暖阁里翻看一本地理杂记,小叶进来通报说柳家二公子来了。
穆典可愣了一下,道:“他来做什么?”
小叶撇了撇嘴:“一定是见三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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