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这才把水火焱带自己去药库吵架,回来路上遇见杜思勉,以及随之带出来的一大番话说了一遍。
当然,水火焱乱点鸳鸯谱,给她配对傅修和李哲的话是不能说的。
常千佛抬手拂茶沫,笑道:“水老一辈子是个耿直脾气,当面怼人的多,背后论人是非却是少有。破天荒一回,就撞上你这个正主了,你还当面揭破,让老人家脸上怎么挂得住?”
穆典可不以为然道:“你是没见过水老骂人,那才叫不给人面子呢。不把他气走,咱俩可有得领教。”
道:“他脸上挂不住,可不止因为这一桩……”
说到这里酸酸的:“水老还说,以前你去各药汤视察时,经常有小姑娘脱……”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家,tuō guāng衣服之类的话不大说的出口,斟酌一下,委婉道:“自己就跑你床上去了。”
眼珠子一转,又起了心思,把水火焱的话歪曲了大半:“安护卫和赵护卫要把人扔出去,你还拦着不让。”
“咳咳”常千佛一口茶水呛到,大声咳嗽起来,脸都红了,着急辩道:“没有咳咳、咳咳,没有的事!水老当真这么跟你说了?不行,我得跟他当面对质。”
穆典可凉凉道:“你是东家,当着你的面,谁敢说实话……”
水火焱怎么不敢说实话!当着自己的面,他就敢大吼小叫摔账本,穆典可又不是没看见。
常千佛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了,继续分辩:“不信你可以问赵平和缇如。”
穆典可看常千佛一脸着慌模样,已然快绷不住了,强按住心头笑意,愤愤转过脸去:“他们两个是你的护卫……”
双肩一抽一抽。
常千佛心中疑惑更重,一把按住穆典可的肩,用力扳过来,果然见她死死抿着嘴唇,正憋笑憋得辛苦呢。
一双眸子可亮,闪啊闪的,满眼不怀好意的狡黠得意之色。
合着这丫头诈自己呢!
穆典可也不忍了,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笑声咯咯的,像风吹过屋檐,带起的一串串银铃声响。
常千佛好气又好笑,到底不忍责备他,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指蹦:“淘气鬼!”
穆典可连声呼疼。
常千佛实在有些不放心。
有道是三人成虎。虽说水火焱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可保不齐话传到水火焱耳中就已变了样,他要真以讹传讹地说给了穆典可听,这误会岂不是闹大了。
遂问:“水老怎么跟你说的?”
“咳”穆典可清了下嗓子,学着水火焱的模样,一本正经道:
“我可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咱们公子爷那是什么人,是能随便肖想的吗?你别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就想些乌七八糟的,勾引sè yòu什么的。
咳咳,我可不是吓唬你。早几年公子爷下各地药堂巡视,总有那不懂事的小姑娘tuō guāng了衣服,偷摸着往被子里钻,要不是公子爷仁厚,扔出来时还记得裹床被子,啧,哪还有脸见人哪”
说着凉凉地看了常千佛一眼:“你还挺有眼福的。”
常千佛这才知道水火焱离去时脸色为什么那么精彩了。
当着本尊的面说穆四长穆四短的也就罢了,才警告过的不要攀高枝的姑娘转头让高枝儿给衔去了。
这脸打得不要太响。
故作惋惜道:“说实话吧,我长这么大,只看过一个姑娘……”
穆典可张嘴之前自己先转过弯来,把张俏脸一红。
常千佛继续道:“其实水老的话,你也不必尽听。我又不是圣人,哪能回回端得住呢,该sè yòu的还得sè yòu……”
穆典可抓起墨锭朝常千佛丢了过去。
她早该知道的,论斗嘴,自己哪是常千佛的对手啊。
桌案堆满了各类书函,书本卷册。穆典可帮常千佛一块收拾,心中不平,嘴上便不肯有好话,啧啧嫌弃道:“你看你,多邋遢,桌上乱成这样,都积灰了呢。”
常千佛点头,深表赞同:“我二姑姑说了,男人邋遢,归根结底是缺个媳妇。”
穆典可就乖乖闭嘴了。
桌面收拾出来,赵平已自账房取了穆典可的算盘和毛笔来。
常千佛写调函看脉案,穆典可坐在他对面理账,算珠劈啪响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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