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嗦变老妈子了吗?
一众当家掌柜早已在正厅候着了,见常千佛神清气爽走进来,发尖湿漉,随身飘进来一股肥皂清香。
几人你觑我,我觑你,眼神各自有些微妙。
消息虽说是压下来了,可掌事们眼耳通明,昨日之事多少知道一些。来的路上互通下有无,哪还有瞒得住的道理。
水火焱把账本往桌上一摔,腾身站起来:“我账房的年小佛呢?”
常千佛愣一下。
凌涪面有无奈,蒋越低下了头,杨平以手拄额,最后是王连臣唤了声:“水老……”
原以为过了一夜,这水老已经想透彻平息下来,怎么又想起这茬了?都翻过篇的事了,大家心照不宣当不知道就好,还总提它作甚?
凌涪昨儿个虽没明说,可那话里话外,意思再明白不过:凭穆四的身手,谁也不能强掳了她去。
分明就是两情相悦。
叫水火焱这么一闹,倒显得常千佛像个强占良家的恶霸似的。
丁启安正要开口圆场,就听常千佛笑道:“您老说典可啊,”
嚼了口馒头,往椅背上一靠,颇有些志得意满:“她昨儿累着了,还睡着。今天就不去账房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
水火焱看着常千佛满不在乎的嬉皮模样,简直气极,遍寻一圈找不着趁手的东西,抓起桌上茶杯就砸了过去。
凌涪喝道:“水火焱!”
水火焱年事再高,资历再老,与常千佛毕竟主仆有别,公然动手,成什么样子!
就是一贯好脾气的王连臣也变了脸色。
常千佛偏头躲开,看着气咻咻满脸涨通红的水火焱,微怔了一下才会过意来。合着不仅昨天他抢穆典可事张扬开了,同室共眠一夜的事也……再看一屋子长辈神色莫测,耳根迅速红了。
水火焱没被凌涪一声呵斥吓住,反而气势更加高昂。
“你个臭小子!原以为你只是混一点,哪想到你这般地丧心病狂,qīng tiān bái rì的,就敢强宿良家女子,你、你、你”
食指连点,怒不可遏:“你父亲就是活着,也要被你气死。你是想气死你爷爷吗?”
常千佛转头看一眼蒋越,蒋越回应一个无奈的眼神,略有微责备之意。
他这才知道自己昨天那一扛闹出了多大的风波。
事已至此,是解释不清了。总不能叫穆典可还没过门就叫下面一众人看轻了去罢?
常千佛心念转动,迅速拿定了主意。
换了一副面孔,故作忧愁道:“水老您不知我的难处。她总说齐大非偶,又躲着我,我也实在没法子……横竖典可心里有我,日后总要嫁过来的……只不过,事关女子清誉,还请各位叔伯帮忙遮掩一二……”
水火焱提着椅子追了上去。
一屋子当家掌事俱噤声望着凌涪。
这事太大了啊!
坏了人家女子清白,不娶肯定是说不通了。可那穆四的身份实在是……别说老太爷,就是他们,一想一想那穆四是铁板钉钉的金门媳妇,又在明宫那种乌糟地里混迹多年,心里头都怪膈应的。
李近山怒看向凌涪,埋怨道:“你不是说不会他不会拿那穆四怎么样的吗?”
早知道拼着得罪常千佛,陪水火焱砸门去了。
凌涪犹自存疑。
李近山几个不知道,凌涪却很清楚,常千佛宝贝穆典可宝贝得跟自个眼珠子似的。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在清水镇七天,都不曾听他大嗓门同穆典可说过话。他又怎舍得这般待穆典可?
想到清水镇,凌涪不禁心下一沉:经清水镇一事,常千佛患得患失,还真没准想出这下下之策……
都是冤孽!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