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开你,你不要又走了好不好?”
穆典可陡然鼻尖发酸。
她知道,常千佛定是好多日没怎么睡觉了。昨日一宿未眠,一早刚睡下没多久又被叫起处理松冷街下毒之事。
忙碌到此时,他一定身心都疲累极了。
却强撑着不睡,担心睡了以后她会偷偷溜走。
她心里酸酸的,声音也不自觉放柔,说道:“你睡吧,我哪里也不去,我就看着你睡。”
常千佛得了她的许诺,终是安下心来。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眼皮沉沉耷下,笑容已然有几分昏了。
“典可,你今天…真好看。”
语声含糊如梦呓,一息之后再无声音。
说睡,便睡了。
穆典可蜷在常千佛怀中,抬头凝望他睡颜良久,抬起手指,沿着他如峰的剑眉和高挺的鼻梁轻轻描画。
一遍一遍。
外祖母曾柔曾说过,再了不起的男人,睡着了都像个孩子。
这话她是相信的。
她的外祖金震岳,是那样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又高大,又威严,睡着之后的眉眼却是那么地柔和安静。
就是金雁尘,醒着的时候那般阴沉冷酷,合上眼,那身戾气便褪了。
常千佛却不一样。
他睡着的时候,有一种平时看不到的锋锐之气从英挺的眉眼轮廓渗漏出来,五官看着也比平时更加硬朗。
又是慈悲的。
像庙宇里的用大石雕刻,用铜水浇筑的佛像,身坚心软,渡厄万千信众。
他怜悯着众生。
而她心疼他。
“千佛,其实,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笃定他是听不到了,脸颊微红,用极小的声音轻轻说道:
“千佛,我也想要做你的妻子,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在你身边陪伴着你,照顾你,让你不要那么辛苦……”
她眼底有深深的落寞和沮丧:“可是我……太弱小了啊。”
常千佛听不到。
他已陷入最深沉的睡梦。许是太累了的缘故,呼吸声渐重,未几响起隆隆鼾声。
穆典可“噗嗤”笑出声来。
随后她的脸就红了。原来睡觉……是这个意思啊。
议事厅里,凌涪脸色不怎么好地坐着,对面还坐着蒋越,杨平和李近山几位当家副当家。
傅修,蒋凡,还有李哲几位小辈也赶来了,垂手站在一旁。
凌涪看着满屋子的人就糟心。
他脸色不好不是因为常千佛举止失常,行为逾矩。常千佛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为人。
更何况,常千佛内力尽失,穆四武功又那么高,他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水火焱这么一闹就不一样了。人是常千佛扛过来的,门是关着的……
凌涪看了一眼一脸义愤,嫉恶如仇的老人家,只觉脑仁都是疼的。
“我说水老啊……”
难以为继,说不下去了。
水老这刚肠嫉恶,六亲不认的性子,他又不是不清楚。
杨平知道凌涪的担忧,说道:“老凌,你也别太担心了。来的路上碰见我老王了,这事他也知道了,正着急去处理。我猜这会,已经压下来了……”
水火焱一听就炸了:“我说王连臣那小子躲到哪里去了。那小子平时看着挺正派,出了事净想着溜须拍马,还想遮丑呢他。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能遮得住吗?!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回头冲心杨吼道:“心杨,你再去敲门!再不开门,老子就去踹门了。”
心杨吓得一哆嗦。
李哲实在忍不住了:“敲什么敲啊,这都大半天了,要糟蹋也早糟蹋了。大不了,娶了呗。”
李近山斥道:“李哲,什么混账话!”
水火焱跳起来,抓起书案上的账本朝李哲头上拍去:
“你这个小混账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啊你?
这是毁人清白的事,是造孽,是娶了就能完事的吗?
别说年小佛是老子的徒弟,就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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