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方君与笑意里的淡淡愁绪,心中一动,道:“君与,有件事我一直不曾问你,你当年,究竟是因为什么事离开了方家?”
方君与笑容淡了淡,道:“都是前尘了。”
他不欲说,穆典可便也不问了,说道:“方之栋找过我,想让我把你交给他。”
“唔。”
“他也找过你了是吧?”
“也是我自己想回去。”
方君与叩着书案,叹息:“小梨子啊,这世上的人,各有各的命,你管不了那么多的。
你这个人吧,看着心肠硬,其实最没用。金雁尘拿着余离的命,让你回来,你就回来。改天他再拿着昭阳的命,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难得嗦,又补了一句:“这是缺点,要改,你知道吗?”
穆典可知他心意已决,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进了方家以后,需要我帮忙吗?”
方君与微哂,颇显无奈:“我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我是回方家,又不是去行刑,需要你帮我做什么?劫法场吗?”
将白玉杯收入袖中,拂了微皱的袍子起身,白衣迎风摇,如乱了一树琼花。
“好了,我就过来跟你道个别。就走了,你不必送。”
白衣洒洒迈过门槛,回过头来,俯首头望着穆典可红肿的双眼笑。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是勇敢得很吗?遇到喜欢的男人,连追都不敢去追,好意思躲起来哭?”
穆典可觉得很委屈。
她从来都不勇敢,天不怕地不怕是因为没有后退的余地。
她也想去追,可是她追不到。
那是天上的太阳,她只是暗夜里的魍魉,隔了一个天一个地的距离。
她的眼眶又红了,梗着脖子,犟着不愿低头:“不是你说的吗?情深不寿,一切都是虚妄孽障?”
方君与不笑了,隽逸的脸庞沉下来,如同笼了一层阴云。
过了一会,他说道:“丫头,这世间的理,没有定理。你向阴天祈雨水,在烈日下晾衣服,这是对的。可是反过来,就错了。
所谓的情深不寿,虚妄孽障,乃是因为遇见的人不对。
金雁尘是你的障。那你好好想想,常千佛他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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