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只不过是莽撞行事而已。
只有常千佛,才是生死与共的陪伴。
穆典可垂着眼帘,看不到金雁尘眼里沉沉的哀伤,顿了顿,又说道:“你的命,比我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金雁尘想起昨日在阵前,她对他说的那句,“你是金家唯一的血脉”,自嘲地想,他的命之所以重要,便是因为他姓金罢?
这世间之事,果然都是公平的。
当年他害她流干了眼泪,寸断肝肠,今日她便要还他以同样的疼痛。
然而又能怪谁呢?终究是怪他自己罢了。
他忽然问道:“你会跟常千佛走吗?”
穆典可叫金雁尘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抬头盯住他看了片刻,说道:“不会。”
她平静而笃定地答道:“我不会跟他走。我只是个不祥的人,何苦来哉去祸害他?”
虽然竭力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平静,然而语气里的失落却是遮不住,眸光暗淡,让她本就苍白的脸颊看起来更加地凄清楚楚。
“此行别后,我大概是……再也不会见到他了。你放心,我会在人前好好扮演好你的未婚妻子,不让玉儿有危险。”
金雁尘心中晦涩难当,口都是苦的。嘴唇几度开合,终是说道:“那就好。”
他原本还想问她,为什么要替他挡那一掌。现在却是没有必要问了。
他走出毡帐,抬头望天,天光不知何时暗了,黑云满布,山雨欲来。
三四月的天气最是多变,几声春雷炸开,暴雨哗啦啦就来了。
山路泥泞,此时启程自是不妥。
况且也不是非走不可,这行程便耽搁下来。
直到诗云蓼带着血铃宫合宫弟子撑伞出现在山谷外,金雁尘才明白容翊对他的杀心到了何等坚决的地步。
漫山遍野血红色的伞,像是盛开在雨水中一朵朵血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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