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猛然加重攻势,一根长棍舞得虎虎生风,下劈,横扫,斜点刺,招招劲准无比。逼得柳绍同连连后退。
穆典可下意识地往人群里看了一眼。
只见韩一洛目光所落之处,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男子。一身银白色锦袍,剑眉朗目,鼻挺如峰。明明是极出众的样貌,偏生气度十分平和,将一身光芒敛得隐隐沉沉。如宝剑藏锋于匣,日月隐于层云,含而不彰。
穆典可平生阅人无数,却是头一回见到这等气度,微愕了一下。就见那锦袍男子走到孩子和老妇跟前,将二人扶了起来,又蹲下去检查那孩子的伤势。
男子手指刚触上小男孩后背,那小男孩便受惊般地躲开,紧抓住祖母的衣角,一张苍白小脸上满布着警惕与不安。
穆典可古井无澜的心头微颤了一下,仿佛透过这个孩子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她从洛阳逃出来的那一年,刚好八岁,与这孩子差不多年纪。沿路上乞讨,给人做工,经常吃了这顿没下顿。
后来她碰见一个好心的妈妈,给了她棉袄和吃食,醒过来后他发现自己和一群小女孩被关在一间又脏又臭的屋子里,才知道那个妈妈是个做青楼生意的虔婆子。
她装作顺从取得那虔婆的信任,找机会药翻了院里几个看守的大汉。
十几个小姑娘一起逃,难免就动静大,惊动了青楼的打手满街围追。后来她跟五六个一起逃出来的小姑娘被一个慈眉善目的富商救下,本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后来却发现那富商有猥亵女童的癖好,买了大量的女童养在府上,授以色艺,以供宴饮狎乐之用。
她半夜里带着几个胆大的女孩子,打晕看守的妈妈,在院里放火,这才趁乱逃了出来。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对她施以善意的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对周围一切充满警惕,就如同这孩子。
穆典可正要把阿福叫来吩咐两句,就见韩一洛一棍敲在柳绍同的右手虎口上。
柳绍同痛得闷哼一声,五指一松,长剑脱手飞出,直直地向车窗这边来了。
小叶抱着两个纸包从人群里挤出来,见状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地将怀里的纸包砸了出去。
剑尖被纸包砸得转了向,深深地chā jìn窗框里。包在牛皮纸里的梅子点心像下雨一样纷纷掉了一地。
小叶看着满地打滚的糖渍梅子,懊丧得快哭出来。
韩一洛见状大笑起来:“小姑娘好身手啊。回头我赔你双份。”
小叶看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谁要你赔!”见阿福一脸慌张向车厢里询问,这才想起穆典可还在车里,拔腿就往马车跑:“三xiao jie,三xiao jie你没事吧?”
柳绍同才十五岁就登上了名剑榜,在家父母宠着,在外有人捧着,久而久之养成了骄傲的心性。如今被韩一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棒打掉了手中的剑,于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侮辱。见韩一洛扭头与小叶说话,也顾不上风度,拔出靴子里的bǐ shǒu就刺了过去。
韩一洛如生后眼,反手一棍,不偏不倚地敲在柳绍同手腕上,柳绍同手中bǐ shǒu哐地一声落地。
韩一洛一击完毕,手腕斜斜推出,又一棍敲在柳绍同胸口上。
柳绍同吃痛,踉跄向后大退了几步,差点没站稳。
疤脸汉子上前来扶,被柳绍同一把推开:“滚开!没用的东西!”
就听见人群外有人叫道:“让开,让开,柳二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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