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陈万祥带着崔意唐、崔意汉、文人三兄弟驾车去到柳树盛的那家血迹斑斑拳馆。在那个篮球场般大的水泥坪子,依旧有无法彻底清洗干净的印入其间的血色,青灰色的水泥地面,那些暗红色的斑点和条痕,不知道曾经多少人在这里胜过或者死去,那无数次生死格斗场面,留下的血迹沉淀,不止尘封在历史,也影响着未来。这擂台已经是一部活的历史。崔意唐甚至能在脑海里放映出张超与谷吹水的残酷格斗的场面,不差一分一毫,犹如录像般生动。哪些是张超新留下的血,哪些是谷吹水骨头碎裂的伤痛,他们如何出的拳,怎么踢的腿,如何受的伤,流的泪,送的命。
这一切都是活的,是生动的,是可以伸手触摸的。
可是此时的崔意唐是沉静的。
在这个看似简单粗劣,但去到里面观众不由自主热血沸腾的格斗场里,崔意唐竟然闭着眼睛开始了休息,好像接下来的这场生死拳,与自己毫无半点关联。
相反倒是同行的陈万祥,有点烦躁、有点患得患失。因为他已经认定崔意唐是崔家派来的棋子,已经无法再像从前那么彻底的义无反顾的支持他。可是他也无法理解与原谅林远化这个见到张超受了重伤就安耐不住想要一统广明市黑拳界的落井下石小人。
所以陈万祥是矛盾的,他不知道该支持谁,或许让两人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局,可是陈万祥知道,这种可能性实在有点低。愿望一般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但是,现在正要上台的崔意唐与林远化,要是知道彼此间的想法如此怪异又如此自以为是,会不会各自笑掉大牙后,再把酒言欢呢?
生活没有如果,所以没人知道他们知道彼此想法后的反应。而生活一定会继续,因此崔意唐与林远化的格斗,也马上即将开始。
因为各自自以为是的一些想法,藏在心里的猜测当成现实,然后再衍变成现实。这却是很多江湖人的宿命,也是江湖人喜欢混于斯死于斯的理由。江湖,不就是要混个痛快,难道要窝囊一世吗?
等裁判敲响了比赛进入准备阶段的钟声,文人马上抱着一个软梯去到擂台边上,搀扶着崔意唐上了擂台,而文人也轻松地退了下来。却是把软梯留在了擂台边上。相比之下,林远化的姿势要有气势得多。他缓缓走向擂台,然后小一发力一个助跑,就纵身跳到台上。却是只见崔意唐正对着自己露出讥讽的表情。
林远化大喝一声,说道:“姓崔的,今天我就代表广明市数万名黑拳界的同仁清理门户。”
崔意唐脸上讥讽的神情更重了,轻轻说道:“广明双虎,好大的派头,就连上台都上得这么气势磅礴,不过林大拳师,你难道不知道在擂台上,不能乱浪费一点力气,保持最佳的状态对付你的对手吗?”
见崔意唐如此讥讽,林远化很不以为然地说道:“不错,你说的很不错,只是对付你,我用得着这么隆重吗?”说到这里,林远化露出一个不以崔意唐为对手的表情。
这次林远化跟崔意唐的擂台赛,可比三天前张超与谷吹水比赛时的观众要多得多。人数多了,观众的层次难免参差不齐,有些心里都开骂了,什么鸟大师的比武呀,一个有气无力的借助软梯上了擂台,一个好不容易跳了上去却被对方耻笑,然后又开始打起了嘴架。
幸好,有这番想法的只是少数,本身世著名武师又看了上一场超级好手比赛的陈万祥却是想到,崔意唐与林远化又开始口斗了,这些高人比武起来果然与一般的庸人不一样。
然而,如陈万祥这般想法差不多的牛人们,发现自己又错了。
就在众人以为崔意唐还要与林远化再打下口架时,崔意唐已经动了,而且起手竟然是太极的“单鞭”。就像当初张超在擂台上像模像样使出“右手单鞭”一样,崔意唐右手向上变钩手,一记以掤为主的掤拨劲直抓向林远化腰间。林远化一见崔意唐如此出手,身子毫不闪躲,一个砸拳敲向崔意唐的钩手,端的是又快又狠。
别看林远化言语里对崔意唐很轻视,甚至藐视,但动起手来却是毫不含糊,全力而出。崔意唐似是不愿意与林远化硬碰硬,马上把钩手一收,顺势一划,使出掤翻、掤推的阴劲,两人拳头没接个结实,就飞速分开。林远化只觉得崔意唐的拳面如涂了润滑油,滑溜得很,一闪就破了自己这一记砸拳。
不过林远化早知道,崔意唐也不是草包,哪能一招就被收拾得了。所以一击无效后,马上侧身沉肩,一个手肘跟着上去,同时握拳在腰间的左手也就势一拨,拦住了正准备左闪的崔意唐。崔意唐无奈下只得往后大退一步,才躲过了林远化的攻击。这么一来,两人间的距离马上拉开到一米左右。
还没站稳,崔意唐马上又大大退了一步,因为他知道,林远化最擅长的是“腾空十三踢”,如果不把距离再拉大一点,林远化一顿密不透风的连环踢,他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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