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情的确是个执着的女人,决定了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去做的。这世上也许有许多她做不到的事,但决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去做任何事。
欧阳情才一转身,突然又收住了脚步,只因她几乎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人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神情淡定,一脸从容。
“秦老爷子。”欧阳情目光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欧阳姑娘,自陈园匆匆一别,又已数月,别来无恙吧?”秦孝仪微笑道。
“托老爷子的福,小女子还算过得去,只是”欧阳情笑了笑,轻叹道,“只是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老爷子而已。”
“只怕你更想不到,不仅老夫来了,还有几位好朋友也来了。”
好朋友?欧阳情心不在焉,淡淡地“嗯”了一声,却连目光都未曾抬起。在她心里,纵然是一百个好朋友聚在一起,也决比不上一个叶逸秋更重要,何况,这些人也决不会是她的朋友。
她的朋友并不多,自从叶逸秋失踪之后,这些朋友就已分飞天涯,再不相见。天涯路远,山高水长,离别本是为了相聚,相聚之日却是遥遥无期。
“这位是少林法罗大师。”秦孝仪指了指法罗大师,又瞧着清虚子,“这位是武当清虚道长。少材武当两大门派是武林泰斗,名满天下,想必欧阳姑娘也有所耳闻。”
“久仰,久仰!”欧阳情懒懒地躬身作揖,心中却满不在意,此时此刻,纵然是皇帝御驾亲临,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稀奇,除了叶逸秋,这世上似乎已经没有人可以让她更感兴趣。
秦孝仪拉着左丘权的手,笑道:“这位是‘急公好义’左丘大侠,侠名远扬,就好像欧阳姑娘芳名远播,只怕连三岁小孩也都听说过。”
欧阳情心中一动,不由得想起华山脚下那一幕,忍不住看了左丘权一眼,淡淡笑道:“左丘大侠之侠名,小女子非但如雷贯耳,还曾亲自领教过左丘大侠的侠义手段,真是佩服到五体投地。”
“你就是欧阳情?”左丘权脸色不变,瞧他那副神情,非但已忘记了华山脚下受辱之耻,就连欧阳情这个人都已完全遗忘。
“左丘大侠岂非早就知道?”欧阳情目光中充满了讥屑,“左丘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年初华山一会”
左丘权大手一摆,冷冷地打断道:“莫非你认识老夫?但老夫却实在想不起来,我们何时见过。”
欧阳情微微一怔,忍不住暗暗苦笑:“这人的记性未免也太差了些,武功虽然不怎么样,这装聋作哑的功夫却不小。”
她轻轻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理会这个虚伪的所谓侠者。
“你是任我杀的女人?”左丘权阴沉着一张脸,似乎非要找欧阳情的麻烦不可。
任我杀的女人?她是吗?她做梦都想成为任我杀的女人,愁他的愁,笑他的笑只可惜,这错误的情缘已注定要让她和他形同陌路。欧阳情叹了口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任我杀在哪里?”左丘权目光闪动,阴沉沉地说,“你最好赶快把他交出来。”
“天下人谁都知道,天涯海阁是个做生意的地方,左丘大侠若是来这里找人的,只怕就来错地方了。”欧阳情冷笑道,“难道左丘大侠还以为,是小女子把他藏起来了?”
“你不肯说是不是?”左丘权脸色阴沉得就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天空。
欧阳情索性不再理他,别转了头。
“阿弥陀佛。”法罗大师轻喧佛号,“女檀樾能否借一步说话?”
“大师有话请说。”欧阳情淡淡道。
“女檀樾和任我杀可是知交?”
欧阳情叹了口气,神情黯然:“知交倒也说不上,但总有些交情。”
“出家人不打逛语,老衲此行,其实正是为了此人而来。女檀樾既是此人朋友,想必知道他的下落”
欧阳情立即截口道:“大师只怕要失望了,任我杀来无踪去无影,居无定所,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小女子也久无此人消息。”
“老衲听说”法罗大师迟疑着道,“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此人行踪,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女檀樾”
“大师怀疑小女子在说谎?”
“此事因他而起,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他,才能为此事作出一个解释。”法罗大师叹息一声,“无论如何,此人是非找到不可的。”
解释?解释什么?沦为杀手,本非叶逸秋初衷,纵然以前做错了许多事,杀错了许多人,但他为了江湖所付出的,已足以弥补从前的错误,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重新开始?
欧阳情没有追问为什么,这时候安柔悄悄把她拉过一边,用最简洁明了的方式,告诉了她这一切的前因后果。这因,是叶逸秋种下的,这果,当然也只有他才能了结。
欧阳情的目光渐渐变得黯淡下去,一颗心就像是一潭死水被投进了一颗石子,层层涟漪慢慢地扩散开去。
也许,一个人一旦走错了路,就永远难再回头,可是命运为什么总是喜欢开一个人的玩笑?他不仅已经失去了幸福,就连退出江湖之后也总是是非不断。
叶逸秋所失去的东西和所承受的痛苦,难道还不能够补偿他所犯下的罪孽?那么他所付出的代价,又有谁可以为他补偿?
她本来一心想把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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