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见共尉不解,微微皱起了眉头,沉思了片刻,对着门口的田锦江挥了挥手,示意他站远一点。田锦江没理他,把眼光看向共尉。共尉见陈乐有话要说,便点了点头,田锦江见了,立刻退出房间,顺手拉上了门。
“大人的手下,果然是令行禁止。”陈乐微笑着赞了一声。
共尉没有理他这个话茬,只是笑了笑,静静的等待陈乐的解释,为什么他说魏咎一定能做魏王,而且很快就能如愿,是不是有什么他共尉不知道的内幕消息。陈乐向他挪了挪,膝盖几乎都碰到了共尉的膝盖,然后用轻得只有共尉凝神细听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将军,你忘了是谁去魏地的吗?”
共尉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去徇魏地的是周巿。周巿就是魏人,更重要的是,他在离开陈县之前,就直言不讳的支持魏咎,而不是支持陈胜。如今他手里有了兵,腰杆子更硬了,他如果拿下了魏地,支持魏咎为王,那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将军对周巿这个人不太清楚,家父却是深有所知。”陈乐看着愕然的共尉,挑起嘴角笑了。“将军,周巿在魏地进展很顺利,已经占领了不少地方。他站住了脚根之后,很快就会请魏咎回去称王。到了那个时候,大王就算是不答应,又能如何?杀了魏咎兄弟?那周巿会再找一个魏王室的后人。杀了周巿?只怕义军内部会分崩离析,一败涂地。别忘了,大王手下现在只剩下两万多人,根本不是周巿的对手。”
共尉的脑子嗡嗡作响,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陈乐说的都是实情,陈胜太自信了,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住手下的人,结果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手下的将军都手握重兵,而他自己反成了最弱的一个,尾大不掉已成定局。葛婴倒是听他的话,放下手里的大军回陈县来请罪了,结果却是被他杀了。其他人还会那么听话吗?他们如果有了不臣之心,自然会紧紧把握住手中的实力。而其他人也会同病相怜,兔死狐悲,不会轻易的听从陈胜的安排。
换句话说,陈胜手中的权力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
一阵冷汗从共尉的后背沁出,瞬间沾湿了他的内衣。他忽然之间认识到了眼前形势的严重性,不用说周巿了,就说武臣吧。武臣是陈胜最亲信的人,他现在都起了不臣之心,又何况其他人?
在称王称霸的利益面前,没有几个人能恪守道义。陈胜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豪言成功的激起了大家的斗志,眼下却成了他的催命符。既然王侯将相无种,那么你陈胜能称王,我为什么不能称王?
陈胜一定没有想到,他迈向成功的第一步,同时也埋下了祸根。
共尉看着微笑不语的陈乐,只觉得一阵阵的发寒。陈家父子果然是多少年的贵族,对政治斗争的敏感超乎寻常,他们抢在别人前面好多步就看出了事情的走向。陈家的女儿是陈胜的女人,陈家的老大陈畔现在也是陈胜的亲信,他抢走了自己出征的机会,恐怕不仅仅是想要立功那么简单,或许,他也在积攒自己的实力,只是机会还没有成熟,不敢贸然反对陈胜,暂时还要依靠陈胜。
那么陈乐为什么要投入自己的门下?是不是陈家准备的另一条路?共尉觉得有一种被人利用了的感觉,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看向陈乐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将军,是不是觉得我陈家太阴险了?”陈乐脸色不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滋有味的品着,平静的说道。
“逍遥,我只是觉得……”共尉不自然的笑了笑,强行抑制住了心中的杀气,略带着些讽刺的说道:“你兄长跟着大王,你跟着我,就不怕有一天会兄弟相残?”
“与家族的命运相比,我们的命,根本不值得考虑。”陈乐淡淡的笑了笑,黯然的放下了酒杯,沉吟了片刻,才凄然说道:“大族子弟的命运,从来就不由自已做主的。我之所以不愿意扯入这些事情,原因也在于此。只是,在整个家族的命运面前,我终究不能置身其外。逍遥?我何尝能够真的逍遥?”
共尉见陈乐眼中透出的无奈,也觉得他挺可怜的,一个向往自由,向往单纯生活的人,却不得不投身到污浊的政治中去,实在是一个很残酷的事情。他或许不如屈原那么执着自己的理想,他或许不如夫子那样甘于贫苦,可是他的痛苦,却是真的,特别是当他知道可能与自己的兄长为敌的时候,他内心的苦闷,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也许,你们兄弟不用相残。”共尉扯起嘴角,有些不知所谓的笑了:“如果你兄长能够掌握住了秦嘉的人马,成为一方诸侯,不管是不是还忠于大王,你们兄弟都可以并肩作战。”
陈乐抬起眼皮,目不转睛的看着共尉,半天没有说话。房间里鸦雀无声,几乎能呼到对方的呼吸。虽然时间不是很长,可是那一段时间,却显然特别难熬,共尉几次都忍不住要开口打破这让人窒息的寂静,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强行忍住了。他知道,这也许是唯一的一次能听到陈乐真话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他永远无法真正的相信这个人。
“将军,想听实话吗?”陈乐的眼角带着一丝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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