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的台北,空气温暖而潮湿。爱情在这个季节,蠢蠢欲动。
晚上十点多,孟葳伏在低矮的桌前,不耐烦地咬着笔杆。
法律系毕业的她,去年辞掉系上助理的工作,改在一间律师事务所担任助理。律师事务所的工作量大,她常常得把工作带回家做,像是今天,她就有一份状子要写。这份状子很棘手,写得她火气不断往上冒。
铃~~铃~~刺耳的电铃声响起。
「谁啦?!」孟葳皱紧眉头,带着火气吼了一声。
她不大甘愿地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老实说,她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间来找她。这间房子,本来是她跟她两个好朋友--杜小月和余绮红共同承租的。不过,去年这两个人各自结交了男朋友,今年年初,两人都做了新娘子,就她一个人留了下来。
虽然和她分开之前,这两个人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不过她们现在可幸福甜蜜得要命,这个时间应该是窝在床上,没理由会跑来找她的。
孟葳开了第一道的木门,铁门外,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开朗地笑。「小葳葳,是我啦!」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来找她?!孟葳深皱了眉。「齐轩磊,不、要、叫、我、小、葳、葳。」她愤恨地吐着。
可恶,她最痛恨听到他这么叫她。这个齐轩磊啊,是她人生的噩梦、上辈子的造孽,这辈子的冤业。他就像是春天的湿疹、夏天的-麻疹、秋天的头皮屑、冬天的乾癣一样的讨人厌。不对,应该说他是潜伏在身体内超顽强的-疹病毒,总是不定时地冒出来扰人。
「我是-青梅竹马耶。」齐轩磊「受伤」地盼着孟葳。「-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呢?」
孟葳恶狠狠地说:「什么青梅竹马,你给我闭嘴。」他够带衰而她够倒楣,才会一出娘胎就认识了他。虽然他们名义上是邻居,不过实际上,应该说是冤家比较贴切。她从小就讨厌他,偏偏他从小就缠她,贴她贴得又紧,害所有的人以为她是他……
「大家都以为我们是一对,难道不算青梅竹马吗?」齐轩磊哀怨地反驳。
孟葳目带杀气地唤回他的记忆。「大家是以为我们是一对男同性恋。」帅气的孟葳常常被误认为男生,这就是教她闷到不能再闷的地方了。
齐轩磊笑着说:「没关系啊~~这仍然是爱的结合。」
「谁跟你是爱的结合?」孟葳怒吼。
「-啊。」齐轩磊嘻皮笑脸地说着。
孟葳脸色一绿,砰地关上木门。
真是的。每看到他一次,就让她濒临脑溢血的危机。虽然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大学时候,她在台北-大学,他在台中-大学。大学她选了个辅系,-了五年,工作也快两年,这两年他又在当兵中。算算,他们这六、七年来,也没见上几次面。只是每次他一开口,就能搞得她火冒三丈,自律神经失调,一而再,再而三,点燃她的前仇旧恨,像是他们从来不曾分开过一样。
铃~~铃~~门铃以卡通「月光女侠」的旋律响起。那是孟葳小时候最爱看的卡通。
「可恶。」孟葳低咒。这就是齐轩磊,总让人觉得好像是在玩闹,却能不费吹灰之力,触碰到人心里最深的地方。
孟葳开了木门,绷着脸对上他。「你来找我做什么?」
隔着铁门,齐轩磊还是一脸的笑。「找-收留我喽。」
孟葳低眼看着门锁,再横了齐轩磊一眼。「算我倒楣。」她嘀咕着,不得已地开了门。
不是她愿意收留他,是因为她太知道他了。这男人有本事把自己哭成受虐儿童之类的。
门一开,齐轩磊一个大步,跨了进来,双手扔掉行李,伸手朝孟葳一抱。「小葳葳……」
几乎是本能的反射动作,孟葳反身,揪住齐轩磊,一拽,狠狠将他甩出。
齐轩磊身子成一个圆弧状,漂亮地摔下来。「啊!」齐轩磊叫了一声,整个人成一个大字,赖躺在地上。
孟葳白了他一眼,用脚踢踢他,哼地一声。「装死。」看齐轩磊摔下的样子,也知道他是有练过的,他的摔法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
他笑嘻嘻地说:「怎么样,我现在越摔越好了吧?」他从底下看着孟葳,脸上微红。
他吞了口口水,坐了起来。「不是故意的,黑色的。」
孟葳穿的是宽松的短裤。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刚他从下往上一看,大好,看得到她小裤裤的颜色--黑色的。
「齐轩磊。」孟葳勃然大怒,一张脸胀成红色,不由分说,一把揪起他的衣服,一举朝他脸上挥去。
「啊!」齐轩磊躲避不及,痛苦地惨叫。
孟葳拍拍手,勾起一抹笑。「故意的,黑色的。」赏了他一个黑眼圈,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瞄。
转了转手臂,她背过身子,扔下他在地上呜呜地哀嚎。
※※※
孟葳回到房间,重新拿笔写状子,才下笔写了一句,就又听到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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