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攥住了前面那个女人的衣衫边角,女人回过头,精致别样的眼角眉梢笑意连连,是她不曾有过的风情,女人见了她眉头一挑,眼波流转,楚楚之态已生,她问她,“有事吗?”
她对那个女人说,“你有个儿子是吗?”
女人的笑因为这一句话立刻僵在了脸边,她缓缓地抽出自己在她手掌心里的衣服,继续笑着说,“怎么会?肖牧,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不承认没关系,”她弯了眉眼对着女人说,“钟婼新,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也别来干涉我的事情,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我要是没事儿,你的儿子自然也安然无恙,可我在你手里有什么事儿,你儿子也没得救了。”
女人愣了很久,也盯着她看了很久,两个人谁都没有移开视线,就像是一场角逐,谁也不能服输。
“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狠,老头子也算没看错人,”女人弯下腰在她的耳边说,“肖牧,不是什么人都能威胁我,威胁我可以,可是瑞杰不行,我今天也把话撩这儿,瑞杰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她握紧了拳头,尚还青涩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怕,女人傲气的风姿消失在人潮里,谁又会知道许多年以后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她的世界。
瑞杰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跪在小木桌前手里拿着一架模型飞机在空中飞来飞去,金色的阳光在他长长的眼睫毛之间不断跳跃着,白皙嫩滑的皮肤沾上了油墨的青绿。
“我将来要做一个军人!”孩子对着她说,眼底里氲氤了一片伤心色,“牧牧,我爸爸就是个军人。”
她在那棵大树底下陪了瑞杰很久很久,福利院里的小孩子那么多,可只有瑞杰一个人孤孤单单,孩子们都说上次有一个女的来看过他,还给了他一把玩具枪,后来就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有人摸过的,说那把枪是真枪。
包括院长在内的都不会相信一个小孩子能拿什么枪,也不相信一个大人能这么没分寸给小孩子一把真枪,于是谁也不管,就当是什么也没有听到过。可是她知道,钟婼新干得出来这种事情,甚至可能会教瑞杰如何使用这种东西。
她不知道一个野心膨胀步步为营的女人有多么不可理喻,她又是怎样利用人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瑞杰的心智。记得那一天她去看瑞杰的时候,孩子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朝她欢快地扑过来,就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坐在窗边,手里连自己最喜爱的模型也没有拿,而是呆滞地望着外面嬉笑玩耍的孩子们出神,孩子里眼睛里有渴望和羡慕,也有怯懦和失望。
“牧牧,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和我玩了,因为这个,”孩子说着从面前的一堆玩具中掏出一把沉甸甸的,黑漆漆的枪,“就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不和我玩儿。”
她一直知道这个孩子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冷静和睿智,她也知道这个孩子其实心地善良不似他的母亲。可是就是那一刻,她看见那个一直被她疏忽了的瑞杰举起了枪对准了她,说,“牧牧,妈妈说你是坏人,是在帮着当初杀我爸爸的人做事,牧牧,你怎么能这样呢?”
他语气里是孩子最为纯粹干净的失望和难过,她说不出话,可是心里的确是难过的。
“牧牧,你该死。”
在那一刻,在死亡的面前,她才突然意识到,瑞杰和钟婼新终究是母子,一条心,年纪虽小,但血液里流的终究是一样的血液。
“杀人不该是一个军人该干的不是吗瑞杰?”她轻声劝道,“把枪放下好不好?”
瑞杰偏执地摇了摇头,眼里全是决然恨意,她心惊肉跳,再想说什么,子弹已上膛,冲出了枪口。她慌忙躲闪,再睁眼时,瑞杰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有人同时和瑞杰开了枪,瑞杰没有打中她,那个人却打中了瑞杰。
“老爷子不想让钟小姐知道这事儿,你知道要怎么说吗?”那个人的话响在了她的耳边。
她呆呆地盯着瑞杰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一双眼睛,方才还望着窗外的孩子羡慕不已,如今却已失去生机。她颤颤巍巍地,轻轻地用手覆上了瑞杰的眼睛。
再后来就是钟婼新歇斯底里的疯狂,那个女人一向清淡自如,拿刀拿枪逼着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狠角色,却能为了自己死去的儿子如同一个疯子一般咆哮。
她的脸上是钟婼新的巴掌印,浮肿的印子在她的脸上格外显眼,陆河在一旁拼命护着她,她听见钟婼新说,肖牧,不管是一年还是两年,我总有一天要让你和你身边所有的人给我的儿子殉葬,你等着!
你等着!
那一声尖锐的吼叫刺痛了她的耳膜,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记忆里的那道声音迟迟磨灭不去,就是一个诅咒一般梗在了她的心头。
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她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盖着一床并不温暖的棉被。环视四周,头顶上的吊针很明显能分辨这在医院里。记忆回神,入了脑海,她一个激灵,想起了小胡的死,钟婼新的话如同魔障一般,让她感到躁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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