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却总有点儿尖锐,有点儿“娘”。
他突然想起个笑话,便对两件器物说:“我有个谜语说与你们听,你们看看谁能猜出来的。”
石咏平常,即便在器物跟前,多数时候也不苟言笑,这会儿突然开起了玩笑,两件器物都觉得很新鲜,当下齐齐住了口,静听石咏说来。
“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爱在房上蹲。1打两件器物。”
“一捧雪”登时嚷:“我知道了,大哥就是个枕头!”
“聪明!”石咏登时夸赞。
红娘的瓷枕也不甘示弱:“我也知道了,二哥就是只玉杯!”
——咋就是玉杯了涅?
红娘振振有词:“二哥现在就在房里的架上蹲着……还有,二哥身上有两枝梅枝,岂不是像两只角?”
石咏无奈了:“不是天下的玉杯都跟‘一捧雪’一样,会伸出两枝梅枝啊!”
可是红娘继续强词夺理:“你看它身上的玻璃支架,这还不止两只角,有十几根那!”
石咏实在没法儿将红娘的思路往“兽头”上引,刚想揭晓答案,便听“一捧雪”唉了一声,说:“咏哥儿,我是真的乏了,不想再要这个劳什子玻璃支架了。求求你想想办法,把我这支架撤了成不成?
石咏想了想:“也成!如果你还想碎成二十七片,当然可以!”
一时红娘便笑了起来,一捧雪不乐意了,高声抗议,说天下难道真的没有法子,既不要玻璃支架,又不用玻璃罩子的法子,也能让它成为一只完整的玉杯的么?
东厢这边正在闹着,外头有些动静,石咏出去看时,却是薛蟠刚从南边回京,刚刚到家,还来不及安顿下来,已经命人给石咏捎了些东西——确切地说,薛蟠只是受人之托,转了一道手,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带了什么给石咏。单请石咏看一看,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价值,若是有价值,他就命人从南边大规模采购。
石咏赶紧谢过薛家的管事,然后便望着薛蟠送来的一大箱东西发愣。
这是个巨大的木箱,石咏扭开箱子上的铜扣,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盛放着几只匣子,并一只瓷坛。瓷坛外面包裹着厚厚的棉胎。想必是给石咏捎东西的人生怕长途运输途中东西有所损耗,因此事先做了防损耗包装。
石咏伸手,先取了一只木匣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紫红色半透明的不规则薄晶片。石咏取出一片,放置在鼻端闻闻,觉得依稀有些淡淡的香气,伸手轻轻一掰,那薄片极脆,“啪”的一声便断开——石咏纳闷,这究竟是什么?给自己捎东西的人凭什么就相信自己能辨认出这材料,并且加以利用呢?
石咏将这木匣子随手放在一旁,又捡了一只较大的匣子出来,打开,只见里面是琥珀色的薄片,卷在一起捆成一捆,而这匣子里盛了越有三四捆。石咏伸手取出一捆,凑在鼻端闻闻,只觉有一股淡淡的烟熏味。
他辨不出这材料,却也不着急,叫来李寿,两人一起,将里面裹着棉花的瓷坛取了出来,又取了一枚蜡烛,将瓷坛口处的封蜡融了敲去,将坛盖打开,只见里面是极为纯净的白色稠浆,石咏低头凑近了闻了闻,突然认出了这东西:“这是橡胶啊!”
是的,这只瓷坛里的东西,他后世里时常用到,乃是一种天然粘合剂,同时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工业原料——橡胶的浓缩原浆。
他既能认出橡胶原浆,早先那两样,便也有了线索:那琥珀色的一卷薄片,应当是橡胶原浆经过风干与烟熏,制成的一种叫做“烟片胶”的材料。烟片胶相比橡胶原浆而言,更适合保存及运输,需要使用时加热塑炼固化即可。
而那只匣子里紫红色的薄片,石咏猜测,与这橡胶和烟片胶一样,也是一种天然材料,经过初步加工形成的半成品。而那特殊的紫红色,倒让他记起了以前做研究员的时候经常使用的一种天然材料——虫胶漆。
虫胶又叫紫胶,是紫胶虫吸取寄主树树液后分泌出的紫色天然物质,用途很多,可以作为染料、色素、上光增色剂之类。但是作为文物研究员,石咏以前曾经使用虫胶漆为木制器具打底上漆,甚至一部分三代时候的青铜器皿修复完成之后,也是用虫胶漆最后上色“美容”的。
石咏辨出这些材料,一下子有了底气,当下将箱子里所有的物事都取出来,却再没有发现新的材料,倒是箱子最底下藏着的一只匣子里,石咏找到了一封信。
看到信封上的字母,石咏立即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谁给他捎来的了。果然,石咏拆开信件,只见纸笺最末处签着一个潦草而隐晦的签名:“傅云生”。
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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