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越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凤姐赶紧哄:“哟哟哟,好姑奶奶,今儿明明是好日子,怎么叫我招成这样了?快别难受了。”
凤姐一张利口,能瞬间将迎春哄得落泪,也照样能哄得她破涕为笑。可是此刻凤姐心里却明白得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姑奶奶能在三两个月里转了性子,那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然而她为人圆滑,贾琏既然托她传这些话,她便说,能不能改变得了迎春,本不关她的事儿。
此刻凤姐望着迎春,脑海里却在回想丈夫早先交待自己的情形:
“二爷真觉得那丹济前程不错?”凤姐儿问。
这两口子原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贾琏这阵子却都在为迎春奔忙,想来是看中了丹济的前程。
贾琏点点头:“那丹济是不错,眼下看着不显,日后怕是有造化。你好生照应照应二妹妹,妆奁的事情也看顾着点儿,别叫那起子采买将二妹妹欺负了去。”
贾府的采买也是个肥差,若没有人盯着,回头少不了这儿那儿坑迎春一把。
凤姐唇角一挑,心想,果然丈夫还是那个性子,应了正要去,忽听贾琏说:“谁叫我就二妹妹这么一个血亲妹子了呢?”
荣府里头,就只贾琏迎春是长房的成年子女,他们两人又各自与贾赦不亲近,若是贾琏不看护着迎春,就真没人再顾得上这一位了。
当时凤姐听了一怔,觉得丈夫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眼下凤姐正在回想,外头娶亲太太已经在说吉时已到,新人上轿。贾琏想必已经在外头候着,准备背妹妹上轿了。凤姐儿突然省起还有好些话没来得及交代迎春的,只说了一句:“诸事多听你乳娘的话!”
迎春出嫁,荣府陪送了四个丫头,迎春原本侍奉的丫头有几个已经到了年龄,放出去陪小厮了,只一个自幼跟着的绣橘陪了去,其余三个都是外头新买的。除了丫头之外,荣府还陪送了两房家人,其中就有迎春的乳娘那一房,指着她老成些,能指点指点迎春。
一时贾琏背了迎春上轿,丹济等一行人将喜轿迎回丹济家小院里。
从二婶王氏这头算,石咏算是女方亲友,从同僚情分上算,石咏算是男方亲友。因母亲石大娘和二婶王氏不便去吃喜酒,石咏只有选了两天,两头都跑了一趟。
荣府那边还好,动静不算太大,丹济这头则小小地“爆”了一回,简直是宗亲大聚会。丹济是肃亲王一脉,因丹济与荣国府联姻,显亲王怕面上不好看,所以发了话,本家亲眷来了不少;此外,平郡王纳尔苏因与丹济成了连襟,他自然将克勤郡王这一系的子弟带来不少。丹济侍卫处的朋友也大多是宗室子弟,一时丹济家院子里便聚的,不是黄带子便是红带子,像石咏这样既不是武官又不是宗室的,大多喝一杯喜酒就跑,不去凑那个热闹。
到了晚间,丹济回房的时候,自是紧张。大姐的话已经通过下人之口传到丹济耳中,导致他对妻室没有太高的期望,只盼着以后能好好过日子举行。
可是待揭了盖头,丹济借着那一对双喜龙凤红烛的烛火,只见灯下的美人儿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可人。丹济喜出望外,一夜缱绻,自不必说。
三日后迎春回门,回娘家住了对月之后,再回夫家的时候,便提出孝敬丹济之母,将丹济之母马佳氏所住的院子都安上玻璃窗,小姑丹蓉的屋子自然也顺带手都安上。
那时已是入冬之后,安上玻璃窗的屋子,即便不用火盆,只烧一回炕就能暖上好久。马佳氏自是欣喜,丹济也觉得妻子孝顺婆母,说话行事又温柔,一颗心总算都悠悠地放回肚子里去。
且不说迎春嫁后过得颇为顺意,单说城中平板玻璃价格大降之后,十三阿哥有些不放心,又将石咏和贾琏薛蟠这三人请来一起商议。
石咏听十三阿哥说起他的担忧,登时便笑道:“十三爷,您放心吧,即便是眼下这个价,厂子里还是有赚头的。”
十三阿哥看过薛蟠带来的账簿,便知道他有些杞人忧天了,当下笑道:“只不晓得这价格究竟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石咏也笑:“降到我们这儿不产玻璃了,他就不想再降了。”
十三阿哥一想也是,到了九阿哥的厂子一家独大,垄断直隶全境的时候,他铁定就不想再降价了,眼下只是想将自己这边挤走而已。
“既然这样,以后咱们还产这平板玻璃么?”十三阿哥天生一股子傲性儿,九阿哥越是与他争,他越是不屑与人争。
石咏点点头,说:“十三爷,依卑职拙见,咱们有人、有材料、有设备,既然有赚头,就再产一阵,等价格再降下来些,咱们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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