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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咏:……
他一时觉得尴尬非常,原来像辛弃疾那样“把栏杆拍遍”,也是会来惹来麻烦的。
对面的丹济打量着石咏,也在心里犯嘀咕:刚才石大人神情严肃,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又是那样重重地拍着护城河上的栏杆,再联想到这位大人早先修西华门时候发现了不少偷换材料,以次充好之事。丹济眼珠一转,心中便大致有数,当即冲石咏拱一拱手,道:“真是佩服茂行,都这个时辰了还在忙于公务!”
石咏:我……哪有?
丹济凑上来,小声说:“茂行这可是检查出哪里不妥当了没有?”
一提到公事上头,石咏立马反应过来,当即心里好笑,可面上却半点不显,背着手平静地道:“这倒还没有,此前觉得这片栏杆基座不稳,恐是当初安上的时候偷工减料了,外层土石没有夯实。现在一试,倒觉得还行,该是地基扎得严实的缘故……”
这下丹济更加确定了心里的判断,连忙对石咏低声说:“这又是皇上命检查哪里的工程了不成?”
丹济深知这宫苑营建最是肥差,也最容易出蛀虫,所以向石咏打听,看看哪家会倒霉。
石咏只能装出一脸苦笑,对丹济十分隐晦地说:“上头布置出来的差事,咱们做下属的能不听着吗?丹济大人也莫要再问了,这种事儿,沾上了便没个好儿……”
他说着又大力拍了两下汉白玉的栏杆,说:“只要这边的建筑没有差池,我等向上头自然好交差!就怕万一……”
万一被他拍两下这栏杆便真的被拍坏了,那他石咏的运气,就可真的是没谁了。
丹济连忙称是,伸手向后一挥,向御前侍卫们示意这边无事,然后拍拍石咏的肩膀,笑着说:“无事就好,无事就好!”随即给石咏使个眼色,转身带着人,又往西华门那头去巡视去了。
石咏登时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真不能胡愁乱恨那!
老尚书马尔汉府邸。
十三阿哥福晋兆佳氏择日归宁,先将宫里的意思向喜塔腊氏说了,然后想听听老太太的意见。
喜塔腊氏听说,只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皇家既已拿了主意,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十三福晋咬咬唇,心知嫡母说的很是:她当初被指给十三阿哥的时候懵懵懂懂,后来多经风雨,才晓得皇家指婚背后弯弯绕极多。如英指给弘春,绝不止是一对小儿女成就姻缘,更是将如英的亲爹穆尔泰,并老尚书一家,都绑在了十四阿哥这艘船上……当然,除此之外,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本就是异母的兄弟,如今更是亲上作亲。
“老太太觉得,这事儿女儿该向英姐儿说明么?”兆佳氏征求嫡母的意见。
喜塔腊氏想了想,终是叹了口气,摇头说:“还是先别告诉英姐儿了,她那性子,但凡选秀的时候出了半点岔子,都不是兆佳氏一族能担得起的。你若有功夫,倒不如与玉姐儿好生聊一聊。玉姐儿一向心气儿高,若是晓得了指婚指得不如妹妹,想必不好过。”
十三福晋想了想,也觉得如此,如英那里,她只敢教导如英选秀时表现得体,莫丢了兆佳氏的脸面,而如玉那里,她倒是要好好劝慰劝慰,将皇家的事儿揉开了掰碎了说明白才行。
“姑母,真的是……这样么?”如玉听了兆佳氏的话,脸上现出无奈的苦楚。
兆佳氏知道这个侄女儿一向好强,嫁得没有妹妹好,自尊心上怕就先过不去,只能低低地劝:“姑母在私心里,若是你与如英,能对调就好了……”
兆佳氏心里凭空想象,若是如英听了这消息,只怕不知会为亲姊高兴成什么样子。
“可是这世事便是如此,外头光鲜,里头却未必过得舒坦……对了,姑母在宫里的时候,十四福晋将你的人品相貌都赞了又赞,娘娘们也已经拿定了主意,要给你指个妥当的人家,断不会委屈了你!”
如玉忙笑着谢过兆佳氏,可是心里却补上一句:无论怎么不委屈,妹妹高嫁之事都已成定局,自己嫁得再好,也越不过妹妹去。
兆佳氏见如玉虽然脸上挂着笑,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心里暗叹造化弄人,但也实在无法,只得将如玉好生劝过,又将身为皇家媳妇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苦楚多少透露了一些,又将特地捎来送给姐俩的玻璃镜子取出来交给如玉。
如玉心里纵有千般不甘,也知此事已成定局,无可更改,多想亦无益。她含笑谢过姑母之赐,见那玻璃镜子将人影照得无比清晰,与以前的铜镜全然不同,也是骇异。
一时如玉将这镜子带去给如英把玩,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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