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泡的,茶叶是上好的乌龙,水取自甘露,刚主子怕您喝坏了肚子,遂叫奴婢们反复斟下,试图将里面的污浊物筛出。”
我的心不由地一惊,眼眸瞪大。莫怪我一进来之时,不见那丫鬟上茶,而是反复在两个茶盏中倒。我还以为他是故意不让我喝,熟料……可,为何他又这般破费苦心呢?
“张军师若是要走,定要喝了这杯茶。”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彻底将我围住。
我苦笑了下,“不喝是不是就不能离开?”
她们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瞟了一眼那清澄的绿色茶水,估摸着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接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果真是清凉如冰,瞬间,身子上的燥热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舒爽,令人精神抖擞。
两名丫鬟俯首向我打了个千,“张军师慢走。”
我颔首急步走出,其实,若是说我完全放心那根本不可能,遂,我加快脚步,希望可以在自己发生事情之前到邹太师的身边,可我因心太过急躁且又天生路痴,于是便再次迷路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亦是不晓得问了多少人,我东拐西绕,好似早已忘记了那喝茶一事,心中只是惦记着要走出这里,走出这个犹如迷宫一般的府邸,殊不知自己那犹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东撞西撞之样,早已尽收别人眼底,微风拂过,吹动树叶发出了‘沙沙’之声,就好似山顶之人嘴角的那抹无奈笑意。
终究在看到邹子琛的一刹那,我晕倒了……
“大夫,我家公子怎样了?”
“无大碍,刚只是心火过盛,加上燥热天气,以至昏迷。”一个沉稳的声音在我枕前回旋着,“一会儿我开一副药,是驱内热的,早晚喝上一碗,明日即好。”
“那您赶紧开,我这就抓去。”
我紧闭着眼眸,清晰地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一个是武裘,另一个听其话语,该是大夫,我不断地询问着,我病了吗?为何我会自己不知道?我只是记得我喝了一盏茶,当时好舒服好舒服,接着就迷路,再然后看到了邹子琛……
“公子?公子醒来了!”武裘惊喜地叫道,他跑上前来,拉扯住我的手臂,“公子?”
我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待眼前之人变得清晰,我启口问道,“我现在在哪里?”
武裘激动地破涕而笑,“公子莫不是糊涂了,咱们还能在哪儿,不就是邹太师府上了。”
我的心顿时踏实了下来,闭上眼眸,再次睁开,如此反复。
“公子可是吓死奴才了,”武裘接着抽噎地说道,“您这一去,就快有了两个时辰,我和邹太师都担心死了,正想要去找您,谁想您自己就回来了。”
“两个时辰?”我不甚确定地疑惑道,未想,竟是这般久。
“醒来了吗?”门蓦地被推开,只见邹太师老而弥坚的身子现下亦是有些个微躬,看到我的一刹那,这才将愁眉不展的面容舒展开来,“醒来了就好,醒来就好。”
“先生?”邹子阙手上拿着一个果盘亦是站在离我不远之处,咧嘴而笑,那般可爱与天真,仿佛触动了我的心弦,令我想到了曾经那备受保护的自己。
看到众人皆是围绕在我身侧,一瞬间,有些孤单的心像是找到了停靠的港湾,感动得竟是掉下了泪水……
炎热的夏日,酷热难耐。若是个小户人家,那些男子们只怕是早已露出了虎背熊腰,而女子们则袒露出小腿,踏于水盆之中,但偏偏这些举动还要看身份和时宜,就好比现下的我,曾经在三爷府上之时,因天气燥热,我便将里面的中裤卷到了膝盖以上,每每这时,三爷皆是会陪伴在我身侧,他侧着身子一手举着书,一手触摸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寒冰,用手摸着,待手温降了下来,就将掌心贴于我的脸颊、脖颈还有小腿肚上,一旦外人欲进来,他便赶紧地起身将我衣衫整理好,他告之于我,不可在外人面前这般。起初,我不解,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是渐渐明了,可现下是懂得了,但又为时已晚,仿佛都已随着飘过的风而去,成为了过往。
“主子身子才刚好,怎地不多休息会儿?”
我一出门,看到正打扫院落的小丫鬟,禁不住问道,“外面吵吵嚷嚷的,发生了何事?”
那丫鬟将笤帚放到了一边,直起了身子,噘着嘴,摇了下头,“不晓得,估摸着是赶集吧。”
才说着,这时武裘迎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公……公子,不……不好了,那些人直嚷着……让您赔钱,说……说您白使唤人……不然的话,就……就将那府宅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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