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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柏看出张小姐似对小全哥有情意,微笑道:“狄家大少爷不曾来”
阿慧使折扇挑开布帘,笑道:“狄兄怎么没来?”
明柏道:“今儿恰好有事”
阿慧虽然是中国人的妆束,然他随身的两个小伴当都是倭人,倭人风俗头发剃得只有小半,看着就扎眼明柏最是看不惯这个,略站了一站,冲满子作揖道:“有劳张小姐,告辞”
他去了,阿慧就问妹子:“他来做什么?是不是寻你说话?”
满子就将几位小姐吃醉,他来借屋子一事说了阿慧恼道:“该死,他晓得避嫌,我就不晓得么”只在在前店坐着,就不肯到后边去
满子送茶出来,因店里恰好无人,笑道:“严公子留了个人在屋外守着呢,我叫幸子在门外陪她哥哥,你为什么要避嫌?”
阿慧道:“狄家必是有屋舍与几位小姐歇息的,只是这位严少爷想是怕人闲话,所以才送来我家后宅只有你合姨母,就是传开了,是在你这里吃醉了睡一会子,你是女眷,与小姐们的名声无碍他怕人说闲话,难道我是不怕的么”
满子心道:若是还在我国,公子们日思夜想的就是钻进小姐们的闺房她想到哥哥打发那些使女们,掩嘴窃笑不已
阿慧想到倭国小姐们成亲都自偷情始,并无什么男女之防,也是好笑因方才妹妹问狄公子,就提醒她道:“从前母亲有意将你许与狄家呢,这一向又不提了我倒情愿你不要嫁他家”
满子淡然道:“就是哥哥的婚事,自家也做不得主呢”虽然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是有些不快,就将阿慧丢下,径去照看生意
张家的米铺生意尚可,又有许多倭国的货物,茶叶、和纸、倭布种种,每日所得的利息足够养活张家上下几十口人,俱是他兄妹二人细心操持之故
阿慧看妹子好像是真对狄公子有意,却是替她可惜,幸得妹妹性子温顺,将来就是不如意别适也不是难事,又有谁个的婚姻大事由得自家做主的?他想到自家身上,也觉得烦闷,随走到后院寻了间静室,摸出一本书来读
却说狄家那个媳妇子在廊下合张家使女闲话,一个是扯着侉腔的山东明水人氏,一个是仅会几句中国话的倭国妇人,说起东家长西家短来,指手划脚的极是快活,唧唧呱呱说个不休
紫萱睡梦中只觉得外边有两大群马蜂在嗡嗡嗡,爬起来大喝一声:“彩云,把马蜂都赶出去!”话一出口,看见都是纸门和风,爬起来颇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明柏哥把她们送到张家来了?
陈绯听见有人叫嚷,先就惊醒,爬起来正好合紫萱相对揉眼,两个看看榻榻米上还睡着三个,俱是满面通红,一室酒香,都觉得好笑
紫萱细打量屋子,屋角设着一架写意山水的屏风,另一边摆着两只箱子,一只箱盖上放着针线箩,还有一件做得一半的倭袍,另一只箱子想是当妆台使,端端正正摆着一只宝座式妆盒,搁着一面发浑的玻璃镜紫萱是头一回见识倭国人的内室,觉得这间屋子朴素的过了,
偏生屋里浮动着一股甜丝丝的幽香,又不像是仆妇的卧室
陈绯也在东张西望,因紫萱合她一般,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
紫萱听见外边的两群马蜂里有一群是山东明水的,心里猜是对门张家的铺子,必是大家都吃醉了,明柏哥不好留女孩儿们在狄家店里,就道:“这是对门张家罢,他家后宅只有内眷”
晴姑娘也醒了,起先怕是陌生地方不敢说话,听得她两个说了几句,晓得是在张家铺子后边,心中大定,爬起来笑道:“怎么都吃醉了?”
紫萱笑道:“却是俺做主人的劝的狠了,偏生你们做客人的也不虚让让五个人醉倒两双半,家去俺娘要是晓得了,不晓得怎样笑话俺呢”她挪到门边,推了两下才把门推开,喊道:“得利嫂子,打水来与俺们洗脸”
那倭妇已是爬起来去了,得利嫂子迟疑了一下,守在门口不动,小声道:“小姐关门,张公子好像在后宅呢”
紫萱唬得就把门拉上了,隔着纸门问:“明柏哥呢?可是合张公子一处?”
狄得利媳妇在屋外咳嗽了两声,道:“表少爷忙呢,小姐不如略等一会,等张家小姐来了再辞去”
得利嫂子说的是正理,紫萱无可奈何应了一声,对满面不在乎的陈绯苦笑:“俺们等等罢”
陈绯挑眉毛笑道:“狄小姐原来也是怕人闲话的?”
紫萱待反驳她,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其实她心里对明柏的安排也有些不以为然,只是世间规矩如此,她不在乎,却怕连累几位小姐闺誉
晴姑娘看情形不大好,忙打岔道:“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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