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没举出书名——加上爱情故事——本来没有。下星期大概可以寄来,副本作为印刷品,恐怕要晚一两天到,不然你们可以同时看。
【张爱玲 一九七六年三月十八日】
昨天刚寄出《小团圆》,当晚就想起来两处需要添改,没办法,只好又在这裡附寄来两页——每页两份——请代抽换原有的这两页。
【鄘文美 一九七六年三月二十五日】
前天收到《小团圆》正本,午间我立刻覆了封信告诉你,让stephen下午办公时顺便付邮。傍晚他回家,带来另一个包裹,原来副本也寄到了!於是我们就不用你争我夺(你知道我们从来不争什麼,只有抢看你的作品是例外),可以一人一份的先睹为快。我已经看完,心里的感觉很复杂,stephen正巧很忙,又看得仔细,所以还没有看到结尾……你一定想听听我们的反应,这次还是要你忍耐一下。
“……”
今天收到你十八日的信,有两页需要抽换,很容易办。问题是stephen说另外有许多小地方他觉得应该提出来和你商量一下。
“……”
这本小说将在万眾瞩目的情形下隆重登场(我意思登上文坛),我们看得非常重要,所以处处为你著想,这片诚意你一定明白,不会嫌我们多事。你早已预料有一些地方会使我们觉得震动——不过没关係,连我都不像以前那麼保守和闭塞。我相信没有别一个读者会像我那样彻底瞭解你为什麼写这本书。stephen没听见过你在纽约打胎的事,你那次告诉我,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张爱玲 一九七六年四月四日】
我写《小团圆》并不是为了发泄出气,我一直认为最好的材料是你最深知的材料,但是为了国家主义的制裁,一直无法写。
“……”
我跟陈若曦在台北的谈话是因为我对国民政府的看法一直受我童年与青年的影响,并不是亲共。近年来觉得monolithic nationalism鬆动了些,例如电影中竟有主角英美间谍不爱国(michael caine饰),所以把心一横,写了出来,是我估计错了。至於白便宜了“无赖人”,以前一向我信上也担忧过。——他去台大概是通过小同乡陈立夫,以前也帮过他忙——改成double agent这主意非常好,问题是我连间谍片与间谍小说都看不下去。等以后再考虑一下,稿子搁在你们这里好了。
志清看了《张看》自序,来了封长信建议我写我祖父母与母亲的事,奸在现在小说与传记不明分。我回信说,“你定做的小说就是《小团圆》”,现又去信说euphoria过去后,发现许多妨碍,需要加工,活用事实,请他soft-pedal根据事实这一点。但是一定已经传出去了。
【宋淇 一九七六年四月十五日】
我们并不是prudes,老实说,国家的观念也很淡,可是我们要面对现实问题。“无赖人”如果已死了,或在大陆没有出来,这问题就算不了什麼,可是他人就在台湾,而且正在等翻身机会,这下他翻了身,可是至少可以把你拖垮。小说中说他拿走了所有的来往书信,可能还保存在手,那麼成为了documentary evidence,更是振振有词了。所以现在改写身份,让他死於非命,开不出口来。还有一点,如果是double agent,也不能是政府的agent,因为政府的agent是不会变节的。我们从前参照spy ring那样拍一个电影,剧本通不过,就是这理由。邵之雍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可以不必写明,因为小说究竟是从女主角的观点出发,女主角爱他的人,that's all,并不追究他身份,总之他给人打死,据说是double agent,为日本人或偽政府打死都可,甚至给政府的地下份子或共產党地下份子打死也无不可。你不必去研究他的心理,因根本不在正面描写他。只要最后发现原来是这样一个言行不一致,对付每个女人都用同一套,后来大家众在一齐,一对穿,不禁哑然失笑。在此之前,九莉已经幻灭,去乡下并不是怀念他,而是去看一下,了却一桩心愿,如此而已。
【张爱玲 一九七六年四月二十二日】
我是太钻在这小说里了,其实stephen说的台湾的情形我也不是不知道——不过再也没想到重庆的地下工作者不能变节!!!袁殊自命为**地下工作者,战后大摇大摆带著厨子等一行十餘人入共区,立即被拘留。但是他的cover是偽官,还是不行。也许可以改为台湾人——我教过一个台湾商人中文,是在日本读大学的。跟清乡的日军到内地去做生意。——战后潜伏的乡下只要再南下点就是闽南语区。有个德国侨领曾经想recruit我姑姑去重庆活动,这人也许可以派点用场。九莉跟小康等会面对穿,只好等拍电影再写了,影片在我是o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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