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他对于我的影响力,就要与他说再见的时候,我仍是被他气的身体一阵阵发颤,他就像一条脏臭的毒蛇,穷途末路的时候,都要缠住你往你身体里钻,都这时候了,还不忘羞辱我,羞辱趺苏,都这时候了,他还不放过我,甚至以‘月姑娘’的方式,提醒趺苏,我是一个‘妓-女’,说这话对别人起不了作用,可趺苏是见证过我是‘妓-女’的事实的。
趺苏显然不愿意别人再将我看作‘月姑娘’,盯向南宫绝的止光刀片般锋利。而趺苏除外,此刻在场的文武百官大半都知道我是汝阳王府明月郡主,甚至趺苏身边的太监总管胡公公,都知道我这一年来与南宫绝无媒敬合的龌龊事,知道我与南宫绝即将‘修成正果’,要被章武帝赐婚了……不料今日状况突发,出了南宫绝将我进献给章武帝的事其中原委臆断不出,可章武帝与南宫绝之间的眼涛暗流臣子舞却隐约感觉的到。趺苏不清楚我的身份,不清楚我与南宫绝的深层关系,只会对于南宫绝称我为月姑娘愤慨,听不出南宫绝对他的羞辱,可是清楣我与南宫绝关系的臣子们,他们,是听的出来的。帝王与臣相这间的战火一触即发,臣子们既期待又隐忧,或紧张兴奋,或担惊受怕,如果,大家心中的那根弦都绷的紧紧的。趺苏盯过南宫绝,移身离去石拱桥,往我处走来时,本来静静的臣子间,乍然风吹草动起来,虽然听不清楚他们之间的低声交谈,但已然躁动了。
趺苏就站在湖边青石上,竹筏已经泊岸,与他对望着,我迟迟没有上岸。见我未有动作,春夏秋冬亦只娉婷站于我身后。
望着趺苏,陡然觉得今日与他自荐枕席,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机都是多余的。可若不行此一举,再不知我舞还要咫尺天涯多久,明明同在一国京城,他在皇宫,我在臣相府,也能见不到面那么久。甚至于阴阳错,屡次相逢对面人不识。
“我一直在找你。”趺苏望着我,话语带着伤伧的苦恼:“可一直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我将梁国的……青楼都翻了过来。”
在青楼里,当然找不到我……
南宫绝!
我勉强浮出微笑,问道:“不嫌弃我的身份了么?”
趺苏道:“没有嫌弃。”
他道:“那天我最气的也是你欺骗我。才出姓窦的将军府我就后悔了,可又拉不下脸面回去找你……等到黄昏,终于忍不住,又过去了……”他郝然笑道:“后来冷静下来更是想明白了,你没有欺骗我的感情。姓窦的根本就不可能指使你救我于长风山庄,他会直接杀了我。”
他事后有找我我知道。
可他到底省去了坷老臣相府,他去提亲的那一段。
无奈地想,省去了也好。章武帝已经大婚,已有皇后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他避讳不提,此刻于他,于我,都好。
这时石拱桥上臣子们的交谈声更大了,趺苏并不知道他舞谈论的是什么,只以为是在非议他这位帝王恋慕妓-女的事,趺苏宽慰我道:“别搭理他们。”趺苏是当真不介意他以为的,我的过去。连我是‘妓女’,人尽可夫的过去都不介意了,我只侍奉过南绝一个男人的事实,他……更不会介意罢?如是,趺苏将手伸向我,与我温声道:“月儿,来。”
我便将手伸给了趺苏,随他上了岸。
我不想要我的夫婿是帝王,可是这成了既定的事实,除了无奈地接受,又能怎样呢?他是帝王,不是我以为的寻常男子,他已经有了皇后,也许以后还会有别的后妃;而我早失清白,不是往日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子,即便他已有有女妇之夫,他日兴许还会三宫六院,我亦失去了置喙的资格。唯一还和以前一样的,是他仍旧喜欢着我,而我也喜欢着他。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着我,纵使感情不再圆满,存了遗憾,但我们还能在一起。南宫绝创毁,我之一生,能得如此结局,也算不幸中的幸事。
只是望着趺苏,和趺苏同在一方位,趺苏背后北皇漓的身影亦映进我眼中,与北皇漓目光对上时,我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即便之前与章武帝自存枕席,我也是做着对南宫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重正汝阳王府名声后,就抽身离开,带着佑儿隐居世外打算。是没想过要与章武帝长长久久,将我一辈子的岁月耗在宫中的,可而今知道章武帝即是趺苏呢,自荐枕席后,我不想要离开了。虽然回避着北皇漓的目光不再去看他,但他眸中的黯然,却印刻在我心里,陨光般任我怎么也扑不灭。伴随着黯然,他眸中还有另一种怔诧同情又怜惜的光火,亦是久久盘旋在我的脑海,驱之不散。
花朝节气的时候还是有些冷的,方才作舞不觉得,这会歇息片刻了,上来湖岸,清风吹来,舞衣穿在身上便显得有引起单簿。趺苏解下身上明黄披风,不顾文武百官的讶异,径将帝王专署的明黄披风在了我身上。此举显然无形中奠定了我的地位,不论是在我尚还未进入的后宫,还是整个梁国。然后他结束了他身为帝王,于花朝节领文武百官游宫踏春的例行公事,径将一众臣子撂在那里,带着我往他住的含章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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