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聊了一阵,无非是些相互吹捧,点到辄止,陈公望急着回赵家报喜,便起身告辞,却听得苏牧面色郑重地再次提醒道。
“烦请老大人提醒,此事了结,我苏家与他们的恩恩怨怨便一笔勾销,不得再恶意报复或私下打压,若他两家违反协议,但有冲突,就莫怪苏某无情了。”
苏牧虽然语气平淡,甚至声线都未出现太大起伏,可听得这句告诫,任是陈公望这等老长者,都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危机与压迫感,心头不由一紧,再看苏牧,此时又恢复了淡笑,陈公望微微拱手,带着讶色离去。
他心中充满疑惑,这苏牧明明是个不成器的败家郎,何以能够散发出如此威慑人心的气息,若严格一些来考究,适才他的目光与气息,该是人说的杀气了!
“莫不成外出游学果真碰到了奇遇?“陈公望坐在牛车上,却是满腹狐疑,以往一路上总是看些道旁的风景人情,可今日坐车,他却微眯着眼,脑子里全是苏牧与他交涉之时的画面。
牛车很快便来到了赵府,赵文裴和宋知晋、赵鸾儿都已经久候于此,经过这段时日谣言缠身的困扰,赵鸾儿整个人都憔悴清瘦,宋知晋也是低迷不振,连赵文裴都失去了往日的儒雅风采。
见得陈公望面带喜色而来,赵文裴连忙迎了上去,连平素不懂事的赵鸾儿,也都吩咐支使下人,来来往往地端茶递水,准备瓜果糕点,好生款待陈公望。
陈公望知晓轻重缓急,些许虚礼,表面功夫做到了也就作罢,连忙将交涉谈判的情况一一告知说明,并将苏牧的条件也说了出来。
“什么?竟如此简单?”赵文裴也有些难以置信,紧皱着眉头,过得许久才朝陈公望问道。
“陈公以为如何?”
陈公望呷了口茶,这才不紧不慢地分析道。
“这第一条倒是情有可原,秋闱将至,苏家想要科考名额,也是不过分,毕竟苏瑜因着从商,自己放弃了,可苏牧却是没有资格的,他苏家没有官府的后台,想要占些便宜,确实需要依仗外力。”
“至于第二条便有些莫名其妙了,七寸馆乃周宗师的御拳馆分院,馆长杨挺更是周宗师的弟子,想要拜他门下的绿林人趋之若鹜,当初杨挺在杭州开馆之时,苏牧的父亲苏常宗尝率诸多士子过去叫骂,生成侠以武乱禁,坏了杭州的文气,差点将杨挺赶出杭州…”
“如今苏牧却想要送人进去学艺,还指明了一定要杨挺亲自教导,这又是何道理?父为子纲,苏牧如此作法,显是忤逆父意之举,苏常宗难道就不加以管束?难不成今日的苏家,已经交由他苏牧当家作主了不成?”
陈公望摇头苦笑,实在想不通苏牧此举之意,宋知晋却已经冷哼着开声道。
“苏牧这泼才半点本事也无,只会做些故弄玄虚之事,以晚生愚见,此子真正所图,乃是最后的协约,我宋赵二家一笔勾销,不得再追究,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
宋知晋此言一出,陈公望也若有所思,连赵文裴都不得不认可这一说法,毕竟前面两条对于实力雄厚的赵宋两家而言,实在太过容易。
今秋考试的主考正是他赵文裴的座师,无论宋家抑或赵家,在信安县和杭州府衙都有交情不菲的后台,七寸馆能够在杭州安家落户开枝散叶,也多得宋家照看,甚至于两家的护院,也多半经过七寸馆的训练。
所以不难看出,这两个条件只不过掩人耳目罢了,真正的重头还是苏牧最后看似漫不经心的那一句,从今往后恩怨一笔勾销,不得再争斗,此乃明修栈道却是暗渡陈仓了!
陈公望是个合格的和事老,万事以和为贵,两家恩怨两清,乃最好的结局,他倒是乐见其成,直以为皆大欢喜之局,却不知宋知晋和赵鸾儿仍旧想着报复苏牧,对最后一条的补充协议,反而最是耿耿于怀。
分析清楚之后,赵文裴沉思了片刻,而后便做出了决定,朝陈公望拱手道:“事已至此,也算是好事一桩,毕竟是吾家小妹主动寻仇在先,差点还害得那位姓陆的姑娘…如今他二人能够出面澄清,对我赵加也算是仁至义尽,我赵文裴不是恩怨不分之人,苏牧的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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