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二,凌晨。
塔出脸色阴森的可怕,青黑色的乌云盘在额头,像是要滴出水来。
无论是谁看见这么多无头的尸体横在地上,都觉得心里都会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悲哀,这些可都是他蒙古最出色的勇士啊,昨天还驰骋在沙场上拼命流血,但是现在却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田野上、村头、门口。甚至有的勇士连裤子都没有穿好的死在了床头。
想到这一切,塔出感觉到心内的恨意无法抑制。指着正要前来劝慰的吕师夔大声的吼道:“攻城,马上攻城,我要将广州变成一座废墟。”
吕师夔尴尬的止住脚步,“请丞相大人息怒,还是先将这些勇士安葬了吧?”
“安葬什么,先将广州城攻下来,我要让全城人为这些勇士陪葬。”塔出已经失去了平素的冷静。“否则,我怎么对得起这五百六十三个勇士。他们要是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也无可厚非,但是却这么窝囊的死在卑鄙的宋人手里,你叫我怎么安心,你叫我死去的勇士怎么安心?”
仿佛要把所有怒火发在吕师夔身上一样,指着他的手仍然没有放下来。命令道:“去召集你的人马,立刻攻城,延误了时刻,我立即斩了你!”
吕师夔降元之前也曾经做过大宋的兵部尚书,镇守九江,也算得上是一个封疆大吏,但是从降元之后便什么也不是了,像一个刚过门的媳妇一样,处处受气。先不说先前给兵不给饷银,弄的部下和自己闹的离心离德,待张镇孙杀过来居然心无斗志,使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广州城而退守韶关。
而现在明明是你塔出纵容手下掠夺。被宋军暗杀死了几百人,怎么搞的人是我杀的一样。吕师夔肚里腹诽着。但是表面上确实什么也不敢露出来。只能以属下之礼站在那里听塔出咆哮。
塔出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平时领兵出征,一次死个几千人他其实也并不在乎,作为一个较为成功的元初将领,也深深的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但是他就是不甘心,这五百六十三个勇士,就是他的一道“放猎”的命令葬送的。他们本该躺在帐篷里好好休息一下那疲惫的身体,然后重新跨上战马,东拼西杀。为大元、为忽必烈大汗打出一片万世基业的。但是,现在只能屈辱的躺在这儿。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他需要鲜血来抚平他折扣胸膛里的怨气。这样想着,头脑又渐渐的狂热起来。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塔出猛的一下咬住自己的舌尖,一种剧痛将他的怒火压了下去,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瞬间塔出冷静了下来,看着在旁边尴尬的吕师夔,突然笑了。
走了过去拍拍吕师夔的肩膀,道:“刚才让吕将军见笑了,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吕将军原谅。”
吕师夔的冷汗“哗”的流了下来,忙退一步道:“右丞相乃真性情,真汉子。只有这样的爱护将士,才能让将士为我大元效死追随。”
“那你去忙你的吧。记住,千万要小心南军往白云山麓一带突围,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放出去一个宋人,这样辱杀我大元将士,是要付出代价的。”
塔出说着,眼睛里透出寒光,令吕师夔不敢仰视,但是听到让自己走,心却是放了下来,马上领命而去,半点也不敢久留。
看着吕师夔走了,塔出眼里的寒光更盛。招手叫过来一个亲兵吩咐道:“你速带一队人出海找到刘深部,令梁雄飞和哈喇歹立即脱离刘深船队,前来广州助战。”
亲兵领命而去。塔出沉着脸吩咐手下将这些尸体火化,将骨灰整理清楚,交与相关人处理。然后紧盯着广州城的方向,久久不动。
广州城内当然看不到这一幕,此刻姜明正在暗暗盘算日期的长短。
已经坚守十天了,这十天来,面对元军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姜明虽然操不上什么心,但是压力却不小。自己的一时冲动,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依着自己的估算,至少还要二十天左右,才能有初步的消息,自己才能判断该怎么办。而现在呢?只能困在这广州城内。
看着抬来抬往的伤兵在一路痛苦的呻吟,大叫疼着从自己身边路过,姜明心里都会隐隐作痛,成长于和平现代环境中的他,猛然来到了一个血雨腥风的地方,该怎么生存啊!
开始的时间,姜明就发现了,古代的医疗条件原来是那么差。受伤的士兵没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往往只是相互将伤口草草的用清水洗一下,就用着一团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破布团团扎牢,就算是处理好伤口了。但是往往引发伤口感染,有的士兵就是因为这样被活活的痛死。残废的士兵更是不计其数。
而姜明那可怜的医疗知识在这个地方只限于征集一些尚能行动的伤兵,架起几口打过来煮热水,来清理伤口,然后将布在锅里煮沸了,再用来包扎伤口。本来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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