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东北部的天气干冷干冷。即便在晴和的冬日里,没有一丝风儿,也会让初来北国边境地区“猫冬”的王同山感到难以忍受。
爱珲处于中苏两国的交界处,一条曲曲折折的黑龙江,把江左右两岸的肥沃土地隔成了两个国家。特别是在“珍宝岛事件”发生后的爱珲县,对于远从江南来此的王同山更具特殊的诱惑。因为他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对岸的苏联人,还有界河两岸的中苏边防军战士在换岗。他发现即便在两国陈兵对峙的非常时期,两岸的老百姓还是友好的。有时他和几个上海知青在江的这一边可以见到对岸的苏联妇女,不断向他们这些小青年挥舞着手里的纱巾,用他无法听懂的俄语在打着热情的招呼。
王同山离开哈尔滨以后,又改乘了两天两夜火车,才经牡丹江转到黑河。不久他又坐了一天的雪爬犁,才辗辗转转来到了距爱珲县城很远的一个小屯子。
王同山就在距边境只有几十里的小村里住了下来。这里有一个从上海来的知青小分队,在这里安下了家,组成了一个集体户。在上海扒窃时期结识的伙伴小m的哥哥小u就住在这里,集体户是一个偌大的草房,要比王同山在小茅山劳改农场的大宿舍还要宽大一些。由于这里有一批女知青,所以这间“干打垒”土胚房的中间,用木板子隔成了一道墙,左侧住着男知青,右侧住着女知青。王同山忽然发现这里的知青生活,甚至要比他们小茅山农场还要艰苦一点。他从上海临来到东北之前,小u的母亲曾经叮嘱他到了黑龙江以后,一定要劝小u早一天回上海探亲。可是当他来到爱珲县那个无名小屯以后,才发现这里并不像他从上海启程前所想的那样,随随便便就可以请假回上海的。首先是生产队和大队对集体户的管理甚严,同时东北也正在开展“一打三反”和“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政治运动。虽然“珍宝岛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年时间,中苏边境从表面上观察十分平静,然而在附近屯村中仍然在抓民兵建设。而小u在这里不但是集体户的户长,而且还是大队的民兵连副连长。这个立志要在东北边缰生根发芽的上海知青,与他在江苏小茅山农场里劳改的弟弟,走的恰好是截然相反的两条路。
黑龙江农村在那个冬天里十分寒冷。王同山到了爱珲的上海知青集体户,在报户口的时候遇上了麻烦,依当时的政冶形势,外地来客都必须要有边防证。因为爱珲是临近中苏边境地区,可是由于有小u在当地集体户的关系,同时他又是爱珲县活学活用毛著的积极分子,所以当地公社“革委会”根据小u的证实材料,特别批淮王同山住在集体户里。他的身份是小u的亲戚。这样一来王同山便在黑龙江畔这个小屯子住了下来。多年的监禁生活,让王同山学会了适合任何恶劣的环境,那一年正是东北雪最大的一年。几乎每隔两三天,天穹上便会飘荡起纷纷的落雪,小屯子内外到处都是皑皑的白雪封山封路。而集体户里的男女学生们在冬闲时间里,虽然没有活干,可是集体户里学习却抓得非常紧。王同山恰好就在这临近黑龙江的屯子里读起书来。他发现这些上海知青的书很多,特别是有一个女青年带来的文艺书籍吸引了王同山,萧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中译本,从前王同山在小茅山的时候只是听说过,却从没有读过,这次他在小屯里竟然有幸读到这本当时的**,他为此感到十分荣幸。许多寂寞的时光大多是在读书中打发过去的。
那个有书的上海知青还借给他巴金的《春》、《秋》、《家》。四川一个大家族的生活画卷在黑龙江边境大雪弥漫的小屯里就这样展开在王同山的面前,不能不说是一种紧张生活中的乐趣。那年冬天,他在黑龙江畔还读了许多他从前根本没有机会读到的优秀中外文学作品,如《红与黑》、《简爱》和《牛虻》等,要知道在当时极左思潮肆虐之时,能读到这种**是多么不容易,尤其是对像王同山这样从监狱中逃出来的人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集体户里点着松子,以此为灯,成了边境地区照明的一个特色。吃的是大包米馇子粥,点的是松明火籽,有的时候他还和集体户里的男学生们拿着双筒猎枪,走进深山老林里去打狍子。到了夜晚,集体户的大草房里飘出炖狍子肉的香味,附近的农民社员都会闻讯赶来。王同山很快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开始和附近屯子里的社员们成了朋友。在那段日子里,他几乎和集体户里的知青们一样,都变成了正常人中的一员。把从前那些惊梦般的往事都忘记了。王同山好象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黑水冰山作桃园,
枪打狍子冰里鱼,
苦中作乐天地宽,
野鸡飞到饭锅里。
松子作灯雪作墙,
茅草棚里有情趣。
立志从此革新面,
人生三十从头起。
这是王同山当年在冰天雪地黑龙江边陲写的一首打油诗。从这首小诗里不难看出,他当年从南方逃到东北的心境。虽然他两年来始终在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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