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渴求--
「-救了我!」思绪在脑海百转千回后,他忽地冒出这么一句。
「那又怎样?」寒蝉浑然不解。
「我本来想死的--已经没有活在这世上的必要,可-却救了我!」他瞪她,愤然的嗓音竟像是指控。
她更迷糊了,「长风,你……」
「我本来就该死的,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也不必想,什么也不必做。」他激动地说,急切的语气不知是为了说服她,或是自己,「可-却救了我,强迫我继续活下去……既然这样,-就有义务帮忙我,帮助我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找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他一连串激切的言语惊怔了她,明眸漫上迷惘水烟,「我……帮你?」
「是的,-必须帮我。」他热切地点头,忽地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她纤细的肩膀,
「-有义务!」
义务?他要她为了义务继续跟随他?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他--怎能如此残忍?
寒蝉咬牙,双拳握紧,心海逐渐翻腾汹涌波潮。
她不是机器人,在一颗心全数攀附在他身上后,还能对他毫无奢求与渴望!
他根本不知道,对她而言,与他多相处一日、多接近一刻,都是能绞痛人心的折磨。
愈接近他,就愈依恋他、愈渴望他,愈对自己永远无法得到他的心感到绝望。
他永远不会为她心动的,对他而言,她只是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偶尔聪明灵透得足以与他进行对话,夜晚还能为他解决生理需求。
她是个好手下、好朋友、好,却绝对不会是他倾注感情的对象!
他永远不会爱上她,他只对那个天真纯洁的戚艳眉动了真心,因为只有纯真的天使,才能解救他堕落的灵魂。
而她,一个与他同样失了魂的女人,又能帮他些什么?
一念及此,寒蝉蓦地一阵凄然,迷惘的步履迈开,木然前进。她缓缓地、一步一踯躅地穿过教堂前长长的走道,转出雕花铁门。
蔺长风不发一语,在她身后默默跟随着。
而她毫无所觉,径自惘然地走着,片刻,在一个人家的屋檐下凝足。
小巧的屋檐下,静静立着一座精致的小木屋,看得出来是刚刚放上去的,因为屋身上连一丝残雪也没,完全的光亮灿烂。
她蹲,怔怔地望着小屋里头凝思。
蔺长风怔然望着她莫名其妙的动作,好一会儿,才跟着她蹲子。
小木屋内,其实是仿真耶稣诞生的马槽,数个小巧可爱的瓷偶分别代表着耶稣、圣母以及伯利恒三名先知。
「耶稣诞生--」她喃喃念着,优雅的脸孔蕴着淡淡迷惘。
蔺长风瞪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路上的耶稣诞生象征装饰产生兴趣,还露出那样的神情,她在想什么?
「蝉儿?」他试着唤她的芳名,带着些许犹豫,总觉得此刻的她离他好远,不是他轻易可以了解的。
「……知道我为什么留在这座修道院吗?」她突如其来地开口。
「为什么?」
「因为平静。」她轻轻地说,明眸仍紧盯着小木屋里的瓷偶,「在教堂里祈祷时我的心会感到异常平静,而在帮忙修女们进行一些社区慈善活动时,我才觉得自己好象还有那么一点活下去的意义--」
她语音轻柔,却蕴着某种难言的凄然况味,他听得心弦一扯。
「蝉儿……」
「让我留在这儿好吗?」她忽地起身,谜样的美眸迎向他的灰眸,「请你别为难我。」
「蝉儿!」他急了,不觉扬高嗓音,胸膛涨满某种焦虑的感觉,折磨得他几欲发狂。
「请你别为难我,长风。」她睇着他,轻轻地、柔柔地说道,「我真的不想再跟着你了。」
清幽简洁的一句话如夏季落雷,劈得蔺长风晕头转向,他瞪着寒蝉,瞪着那张平静无痕、看不出丝毫表情的清丽容颜,一时间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他只知道她说不想跟着他,她不想继续跟随他了!
他倏地咬牙,拚命克制凌乱的呼吸与狂野的心韵,不让激动的情绪外露。而她仿佛没注意到他不寻常的反应,径自翩然旋了身。
莲履轻悠缓慢地前进,在雪地上踏出点点足迹。
蔺长风默然跟着地。
他不晓得自己还跟着她干嘛,她已经摆明不想再与他有所牵扯了,他该识相点早些离去!
可他却不能,心绪仓皇不定,怎么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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