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虞问道:“用过多少了?”
“只用过半滴。”
子虞心头一紧,立刻猜到那半滴正是用在自己的身上,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伸手接过。温润的瓶身还带着一点余温,她轻轻地摩挲,心底却有一种挥之难去的寒气。
“那个宫女呢?”她问。
穆雪道:“那宫女随我出宫后,在王府内犯了偷盗罪,打了几十杖,身体虚弱,没有挨过,死了。”
“偷盗罪?”子虞嗤笑,“就这样没了?”
穆雪默不作声,表情坚定,分毫没有犹疑。
子虞没有追问,一个宫女的死亡真相,已经不值得她深究,她想知道:“有留下配方吗?”
“没有,”穆雪答道,表情不知是遗憾,还是可惜,“就算有,她也不会告诉我了。”
子虞看着她,慢慢浮起微笑,换来穆雪诧异之极的神色。
“离开宫廷的时候,你怎么就选择带走了这个?”子虞问了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穆雪微愣,眼眸中晃过一丝回忆,喟叹道:“这并非是我选择的。欣妃娘娘一直怀疑小产是由我动的手脚,命人赏赐我一滴玉瓶中的东西。妾侥幸逃脱,只能带着这个离开。”
子虞很快就在脑中勾画出一个大概:穆雪从宫正司逃脱性命。欣妃并不愿饶她,派了宫人使用堇汁,欲除后患。谁知被穆雪看破先机,反而劝说了老宫女,在皇后娘娘指婚后,带着宫女一起去了晋王府。
“穆侧妃有苏秦张仪之才。”子虞看着她,赞叹了一句。
“不是我有才,只是欣妃娘娘太过轻视身边的宫人,”穆雪道,“她们的家人都扣留在南国,孤身随着欣妃来到这里。以亲人为质的忠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再那么牢固——对于一辈子都将在宫廷中度过的人,亲人并没有欣妃想象中那么重要。说服她们,也就不那么艰难。”
子虞以一种玩笑似的口吻说道:“看来,在欣妃动手之前,你已经发现了这个的存在。”
穆雪看着她手中的玉瓶,轻声说道:“一个孤身无靠的宫女,对身边的事物总要多留心几分的。”
子虞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心里由衷地产生了赞叹,能以卑微的宫女身份,做到这一步,绝不是侥幸所能概括。
“娘娘也许在心里看不起我,”穆雪露出谦恭的笑容,“可我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晋王宽厚,是我仅能攀附的唯一高枝。与娘娘过去种种,也并非出自本心……”
子虞一挥手,截去她后面的话语,不冷不热地说道:“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不必一再提起。穆侧妃今时已不同往日,以后做选择时,可要慎重考虑。”
穆雪还想说什么,见子虞蓦然闭上眼,一副送客的姿态,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默然引退。
子虞把玩手中的长颈玉瓶,心底浮起一种许久不曾感受的恐惧与渴望。这样的毒药,果然还是放在自己的身边,才能安心。
她的营帐中不设香炉,不用熏香,尤忌桂花的香味。
可这一霎,她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幽淡的,似有似无的类似桂花的香气,弥漫在四周,将她束缚。翻来覆去将玉瓶口检查了几遍,没有发现一丝缝隙。她失望又颓然,最后又感到一种惶然:这一缕香是她的错觉,来源竟是在她的心底。
一整天子虞都没有什么精神。
晚膳后,御前的宦官来请。子虞婉拒道:“告诉陛下,我身体有恙,理应避忌。”年轻的宦官大概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当看见子虞的脸色确实苍白,只能悻悻然领命而回。
女官们都对子虞的做法感到不安。秀蝉劝道:“娘娘若真是身体不适,也该召太医来看看。”
这是提醒她,即使皇帝追究,也好有个凭证。子虞笑了笑:“太晚了,等明日吧。”
她知道身边的人在想什么,以为她在持宠生娇,难以长久。
遣退了身边神色各异的宫人,她伏在榻上,任由寂静包裹。
“累。”她喃喃吐出了一个字。在心底决定放松一个晚上,不必揣测别人的心思,也不用强颜欢笑,明明险些因马受伤,还要做出宽容大量的样子。
只是一个晚上,明日,也许就能将今日全部忘记。
她醒来时,觉得周身一轻,精神爽利,转身却受到了惊吓。
怀灏躺在一旁,双目微睐,专注地看着她。
子虞心扑通扑通地急跳,难以平静。他似乎看破了她的困窘,温柔地抚摸了她的长发,顺着肩膀,慢慢抚平她紧绷的身体:“是我让宫女不要惊扰到你。”
“陛下什么时候来的?”她呓语似的问。只有距离近了才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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