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自各自去召集队友,子虞和玉城上了主台观战。可她们即使坐在一起,也显得貌合神离,倒是让击鞠场外的宫人们好奇,时不时就往这里观望。
罗云翦和晁寅的身边很快就聚集起一支队伍,都是意气奋发的贵族少年,他们跃马扬鞭,手执球杖,在场中耍闹。直到鼓声响起,少年们收起嘻戏,追逐起鞠球。
子虞昨日就曾远远看过晁寅的击鞠,知道他身手不凡,此刻就近观察,更是惊叹:他精于马术,性子沉稳,最难得的是有大局观,并不一昧急于求成,对追随他的队友指挥的有条不紊。即使面对老练矫健的罗云翦,也不退却。
两队互有往来进球,罗云翦领的队伍有一半以上从疆场归来,有股凛然的气势,进退有度,稍稍占了上风,领先两球。
众人都被这场精彩的球赛所吸引。在主台观战的玉城却有些不耐烦,她更关注的是结局,眼看驸马久取不下,她霍然站起身,来到击鼓人的身边,不理会宫人的胆战心惊,夺过了鼓棒,击起鼓来。
球场上的少年看见公主亲自击鼓,果然士气大增,跃马呼哨,很快扳回一球。
眼看时间无多,往来更显激烈。
两队短兵相接,都往鞠球争夺而来。不知是谁忙中出错,球杖挥空,却打到了晁寅的后马蹄上。骏马吃痛,扬蹄嘶叫,险些将晁寅掀下马来。罗云翦离地最近,此时也顾不上球,伸出手,将辔头狠狠抓住,稳住了马。
不过电光火石的功夫,众人都看得惊险,纷纷上前照看。晁寅安抚住马,转身对罗云翦一躬:“多谢将军出手搭救。”罗云翦原先不过是怕他受伤,惹公主迁怒,做个顺水人情,此刻见他情真意切,且刚经险境,又镇定从容,心里也增添了几分敬重,摆手道:“驸马过誉,不过是举手之劳。”
晁寅爽朗地一笑:“将军的身手如此了得,我可不想再纠缠下去,就此认输。”贵族少年们早已心服,又经历这么一件事,并不反对。反而有几人呼喝道:“出了一场大汗,不如找个地方饮酒休息。”众人皆说好。晁寅又招呼罗云翦:“将军何不一起去?”罗云翦心道他是玉城的驸马,有心推却。旁的少年却起哄道:“将军可不能不近人情,击鞠输了,还不准我们从饮酒上赢过来么?我等对将军的身手都仰慕不已,将军对我等却不屑一顾,岂不叫人心伤。”
罗云翦笑道:“我实不擅饮酒,既然诸位有意,过会可要留我几分薄面。”众人听了都大笑起来,两队合在一处,浩浩荡荡地奔腾离去。
玉城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令宫女去将驸马拦下。宫女前去,在晁寅的马前说了什么,又沮丧着脸回来,玉城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也不和子虞打招呼,领着宫女就走了。
子虞又坐了一会才回营帐。
帐外站着一个让她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人。
宫女劝她:“娘娘出去观球了,穆侧妃真要谒见,不如等午后再来。”穆雪对着那宫女温婉地一笑:“不妨事,多等片刻更显诚意。”这样说着,忽然看见宫女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身后,她转身,目光与子虞在空中交汇。
子虞对她微笑,没有一丝异色,穆雪忽然感到一阵害怕。
“进来吧。”子虞说道,步入帐中,却发现穆雪一动不动,回头瞥了她一眼,“难道你不是来见我?”
穆雪回过神,几步赶了上来,一入帐就跪伏在地,额头贴在地上。
子虞恍若未见,在屏风后换了一身衣裙,又饮了半杯茶。秀蝉不欲这样的场景被人瞧见,将宫女遣走,回头又拉了拉子虞的衣袖。
她曾经见过穆侧妃一次,那还是在东明寺的时候。那样的经历,让人一生也无法忘怀。有过这样的恩怨,穆氏如今也能做出这样低的姿态。她跪在地上的姿势没有一点犹豫,额发几乎沾上灰尘。秀蝉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善于隐忍的人才会一鸣惊人。
子虞放下茶盅,挥挥手,秀蝉自发地离去。
“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跪在这里一言不发?”子虞淡淡地问。
穆雪叩首道:“妾自知得罪了娘娘,特来向娘娘请罪。”
子虞轻轻笑出声,在幽静的帐内回荡:“穆侧妃,每次你向我低头,等待我的都不是一个好的结局——这一次,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记忆中的子虞决不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穆雪忍不住抬头看去。子虞闲适地靠在倚塌上,穿着广袖的烟紫襦裙,单纯无一丝赘纹,却衬得她肤美如玉,姿容丰泽,烟雨润泽的芍药一般。容颜丝毫未改,只是眼神已经截然不同了。
熟人变得陌生,这样的认知足以让穆雪感到无措,可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道:“娘娘,我们原是从南国一起出来,虽然不说亲如姐妹,到底也曾相依相偎。”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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