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无论重申几遍都不过分。
托尔真的觉得自己非常无辜。
他只是想在和未知的敌人战斗之前见一见他最喜欢的学生, 又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太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一路上都老老实实地用凡人的交通方式步行, 遵守交通规则,不知道怎么走了就诚恳地问路。
这趟短程旅途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不少问题。
那些大都会人明明在被他拦下之前都十分友善,可一听到他的目的地是哥谭就瞬间表情大变的态度让托尔觉得有古怪。
虽然在中庭呆了好几年,但活动范围始终没有离开过卡尔中心太远的托尔当然不知道哥谭市在美帝其他城市的人心里有何等恐怖的地位,更不知道,一个人在半夜三更里要去哥谭这种行为在普通群众眼里可以和“这个人是超级可怕的恐怖.分子”划上等号。
不过他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从某种程度来说,托尔才是符合绝大多数人心中对于“神”的定义的存在。
充满责任心,对普通人抱有善意, 如果你向他祈祷,祈求他的保护和恩赐,他会非常慷慨地给予回应,与此同时他也会对他的信徒作出要求, 诸如为他建造神殿、为他的荣誉战斗、为他献上美食和好酒。
“神”并不在真正意义上在意人类的生死和安危——不是说托尔不在意,只是这种在意并不那么“真诚”。
就像绝大多数人能够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的宠物就像自己的家人,但如果他们需要在宠物的生死和家人的生死之间做出选择,选择家人几乎是一件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神。
无论他们表现得有多近似于人,他们从来就不是人。他们不受人类的规则xiàn zhì, 也不用人类的方式思考,他们不用人类的方式生活, 更不依照人类的概念死亡。
但从外表上看神和人又是如此相似,相似到如果他们不展示自己的力量,人类就会很自然地运用自己的逻辑揣测对方的行为。
比如, 当托尔一无所知地闯入一家正在进行毒.品交易的小酒馆中,并在这些看押着交易品和大量现钞的打手们充满威胁的凝视中走到酒馆的正中,询问他们“你们知道韦恩庄园怎么走吗?”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挑衅。
至于挑衅的人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现,挑衅的人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个奇怪的开开场白?
——拜托,这里可是哥谭。
外面的人给了这座混乱而黑暗的城市那么多绰号,疯子的摇篮,精神病人的游乐场,黑帮的后花园,犯罪分子的狂欢地……每一个绰号都充满了混杂着恐惧气息的畏惧,每一个词汇都像是不敢大声道出的窃窃私语。
而哥谭人会说:这就是哥谭。
打手们一拥而上,但并不全都是冲向托尔的,上一秒还在谈生意的两伙人刹那间打成一片,真正对上托尔的人反而只有寥寥数个。
理所当然的,伴随着桌椅被掀翻、厚重的皮靴踩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伴随着他们身后混战成一团的背景,朝着托尔冲过来的壮汉们看似攻势猛烈的冲击被托尔用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挡住了。
“嘿!”托尔诧异地叫起来,“我只是想问你们韦恩庄园怎么走而已,兄弟,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没有人理会他,酒馆中的人忙着打成一团,其中还杂夹着愤怒的咆哮:
“你们是怎么回事!这单生意完全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我们早就谈妥了!为什么你们忽然反悔!”
“你知道我们老大那家伙,老兄,他做事根本就不在乎利益,只取决于他手里那枚小小的硬币……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没准儿交易开始前他心血来潮把玩了一下他的小玩具,然后我们就……”
“该死!生意没谈妥老板会杀了我的!”
“别怕啊兄弟,谁不知道你老板是全哥谭最正儿八经做生意的老板,瞧他那身打扮,上个世纪的名流绅士才这么穿,虽然拿伞作为武器这事儿我一直都不太能想通……”
托尔完全被在场的人忽视了,这也不是特别难以理解,毕竟在场的人块头差不多都有他这么大,有两个他这么粗壮的也大有人在。
“呃,抱歉,可能我打扰到了你们的战斗,兄弟们,”托尔说,“我能理解一场势均力敌、双方都全情投入的战斗中第三方是不可介入的,这违反了战斗的原则,我知道战斗和战争不同,战争追求胜利,战斗追求荣誉——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们能停下来,然后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只要得到答案我就会马上离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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