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巳时时分,吴家人才陆陆续续从旅店出来,吆喝着下楼去吃早饭。
早饭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们来到旅店侧面的餐馆时,军爷之父正在此恭候,相互施礼后,胖盐商道别道:“尔等不能与吾同往苏州,在此以不敬之早餐作为栈别,切勿怪罪。吾很想多住几日,无奈苏州投资要紧,只好惜别!”
族长代表苏州吴家感谢盐商的信任和器重,告之曰:“汴京之事未了,不好意思,还望一路顺风,投资成功!”
席间,简要地进行有关投资事宜的接洽等具体问题的意见交换之后,便各自忙事去了。
在去花馆途中,聪明弟之胞弟则提出一个令众人吃惊的问题:“勾栏的百荷仙子与花馆的吴姬,勾栏的小不点与花馆的小师妹,双双是何种关系?”
大家一路走,一路猜测,好不热烈。
花馆到了,聪明弟之胞弟则总结道:“一定要问个明白,一定!”
吴姬也是一个极其有心之人,他让小师妹在外面看着,如果苏州吴家人前来,则赶紧通禀,准备迎接。
小师妹两个羊角小辫一颠一颠地进入吴姬视线之时,吴姬放下手中的活计,边走边整理衣服,捋顺头发,快步下楼。
而吴姬的姐妹们算是很贴心,她们尾随出来,列队欢迎,吴姬颇为感谢,向姐妹们颔首致谢,并报之以真挚的微笑。
小师妹更是冲在前面,她老远便跑上前去,拉着族长爷爷和奶奶的手,那张嘴还在一个劲地欢迎所有的人。
聪明弟之胞弟见小师妹与自己年纪相若,便问道:“吴家姑娘是汝何人?”
“师傅兼姐姐啰!”小师妹热情地道。“亦可称之为母亲,我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欢迎的姐妹们见客人到来,便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寒暄着,好不热闹。
族长一行被迎接到排练大厅之中,而馆主在此张罗着所需的零食和果品。并引着进来之人入座,待客之热情自不待说。
吴姬没等族长爷爷和奶奶等老家人开口,便含着泪,泣不成声。还好,馆主将吴姬的来历说了出来,吴姬的确系苏州吴姓人家之后,因为灾荒流落至此地,受吴姬奄奄一息的父母之托,收养并培养了她。至今已是功成名就,十分了得。
没想到,哭得很伤心的人中,不只是吴姬一人,还有小师妹。馆主己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她将小师妹搂在怀里,安慰道:“我们三人既是被命运抛弃,但也是命运特别关照之人。终于可以成就自己的一番作为,也算幸运。不必如此。”
经过一番询问,与族长爷爷猜测的几乎吻合,吴姬的确系苏州吴家的嫡传孙女,乃族长爷爷之小弟之后,因为二十多年前的一场大水,吴家一贫如洗。只好外出逃荒,谋求生路,其父母便将还在襁褓中的吴姬背在背上,来到京师。
本来生存不易,成天饿得哇哇乱叫。眼见皮包骨头了,而又凑巧屋漏又逢连夜雨,破船又遇顶头风,吴姬的母亲病倒了,眼看快支撑不下去了,只好央人收留,恰逢馆主路过,见孩子可爱,骨骼也清奇,因同病相怜之故,将其收下。
吴家爷爷对馆主很是感激,尤其是奶奶,老泪纵横,除了感谢还是感谢。在场其他人也都激动不已,说不出话。
聪明弟和胞弟走到吴姬身边,三个人抱着一团,亲情在他们之间流淌。
馆主果然是热心人,他将放在一旁的信物呈现出来,一锭银子、一封信和一件包裹孩子的小棉被,并对族长爷爷道:“吾之多年心愿将有了着落,尔等看过仔细,希望没有搞错。”
族长爷爷打开信件一看,眼泪止不住滚落下来,勿需看内容,那熟悉的字体、熟悉的笔迹和龙飞凤舞的署名便说明一切。
奶奶翻检着小棉被,错不了,她将小棉被放在脸庞上亲了又亲。族长侧身摇了摇夫人,问之曰:“曾记得,送三弟他们一家出门之时,你将老大用过的小棉被送给了他们,这便是汝亲手缝制的,不会错吧?”
奶奶连连点头,她指着那密密麻麻而又均匀的针脚,还指着小棉被上绣的荷叶丛中的小女孩,她抹了抹泪,对着夫君道:“可还记否,当前生下老大之后,便想要个女儿,这绣花便是心愿所系,我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姬和小师妹还在抽泣,而馆主则曰:“好了好了,今天系好日子,不必如此悲声,高兴点,别让眼泪阻断了亲情流露。”
吴姬为小师妹拭泪之时,自己也收拾了心情,跪在地上,动情地叫了一声大伯大伯母。
吴姬之大伯母就是心细,她问吴姬道:“之后可曾见过父母?”
“吾亦想问大伯你们,我之父母可曾回来过?”吴姬也是抱着一线希望地问道。
冷场,可怕的冷场,这种场面能说明一切。
吴姬则曰:“吾曾梦见过父母,父亲与大伯长相酷肖,只是略高一点,母亲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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