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碗不见了。
当日,永定河头上的源头按照大凤朝的风俗,初十开石闸泄洪恭送水神回天廷向天帝述职,这举动同时也征示着大凤朝会受水神保佑,这年不受涝灾。
这永定河每年都会如此过一道水,也会引来百姓们的观看,这高高的永定桥上,往年也有不少货郎在上头摆上什物贩卖,相当热闹得紧,尤其这初十的日子,来的人多,这桥上都是人挤人。
当有人掉下桥底,着实是吓坏了不少人,也有识水性的汉子在惊叫声中想都没想就跳下急水中去救人,可是寻搜了几道,也还是没找到人。
待到汪永昭带了大堆人马过来,听得搜寻之人未寻着人的话,他猛力一扯身上的披风……
所幸靖皇知他那脾性,差了刑部尚书秦子墨跟了过来,秦子墨与汪永昭战场并肩多年,自知这大冷的天,他这么一跳,怕也会引发旧疾,跳掉半条命,便伸手速拉住了汪永昭一下。
可他这一举,却得来了汪永昭血红冷冰的一眼。
秦子墨苦笑,道,“昭兄,咱们底下有得是人,让他们找去。”
他说着时,已有不少急调过来的兵士听得长官的令,一人分了一段河段,各自快快搜寻去了。
可直到这日夕间,也还是没寻到人。
当晚,从兵营急调过来的五百人,加上禁卫军二百人,这七百人奉了皇帝的圣令,把守了各个城门,并全城搜人。
尚书府这夜过得很是漫长,隔天,天的那边依旧亮起了光,而尚书府府里的女主人却是未回。
汪永昭跟往日一样上了朝,论朝间,有要他答话的,他上前拱手跟皇帝一言一语禀告,跟平时无异。
朝后,靖皇又让大太监叫住了他,叫他进了御书房,让他免礼坐下后,道,“你心中可有数?”
汪永昭扳了扳手中的扳指,过得一会,才淡然道,“昨日永定桥上的人,比往年还要甚多,掉下去的是谁,她的丫环说是夫人,但她的婆子却说未看清,她被人拦了眼。”
“这要怎说?”靖皇瞥他一眼。
“那婆子是她自个儿寻来的,丫环是府上三年前收到府中的。”
“你说婆子的话可信一些?”
汪永昭闻言笑了一笑,“下官拙内眼光如何,皇上心中也是有数的。”
靖皇看了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脸一眼,不耐烦地拍了下书案,“一口气给朕说个明白。”
“那丫环的身份,我差了人在查,最快也要下午才有消息。”汪永昭垂眼看着手中的扳指,这是那妇人在他生辰那日送他的,那日,她一大早就醒来了,给他穿了新裳,还极其大胆在那大白日的晨间亲吻了他一下,说待到明年,她便再给他做一套蓝色的新裳在当日穿,晚间,她就送了他这枚墨玉雕成的扳指。
想及那晚她的表现,她火热的气息似还在他的鼻间,他便轻扬了下嘴角,待他看到上面的靖皇,他便止了笑,轻声地说道,“只要不是凌家的人就好。”
皇帝听得眼睛急剧地往内缩了缩,“不是你带了人已经杀了?”
“我杀了不少,也捉了不少,捉住的都关在了天牢里,最后杀了多少,最有数的怕只有皇上您了。”
“小顺子……”皇帝大叫了大太监的名字,“把秦子墨给朕叫来!”
大太监急步倒退而来,他一走,靖皇就朝得汪永昭冷森森地说,“你确定是凌家的人?”
“不,”汪永昭面无表情,“只是微臣想来想去,能大费周折把拙内劫走的,除了凌家,我尚还想不出别的能出得了这手的敌人。”
他微侧了头,偏向靖皇微微地一笑,“至于别的,皇上您也知道,全被我亲手杀光了。”
靖皇见得他笑得没有丝毫人味,那般地血腥,他看得几眼,一会后,他转回脸,淡淡地道,“待抓到人了,这次朕允你亲手处置。”
“谢皇上圣恩。”汪永昭听得这句,一掀袍子,便跪在了地上。
半时辰后,秦子墨急步而来,待皇帝免了他的礼,他便把处绝凌家的名册拿了出来,给皇帝过目。
皇帝翻过几眼,把册子扔给了汪永昭,“你先看。”
汪永昭接过册子便已翻开了面,极快地看了起来,看过一遍,他又重看了一遍,待两遍后,他抬头朝靖皇笑笑道,“皇上,这册子上的人数无异。”
“那就是你错了?”靖皇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汪永昭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
“秦爱卿,你暂且退下。”
“是。”
“汪永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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