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或有些吃惊,怎么一不小心,便到了除夕之夜?
他忽然想起家来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回家,父亲还不得急坏了?
可阿羚说得又没错,他现在离去,可真是无处栖身。
无奈,他只好又留下来一日。
除夕那日,阿羚做了好多菜,还特地跑出很远买来一只老母鸡,炖了。
但三个人都没什么心思吃,尤其是阿羚,拔拉着饭,眼圈便红了。
南宫或又岂能不知她的心?但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对阿羚道:“抱歉了,我的心中已有了皇甫姑娘,已容不下别的人了。”
长孙无影一口一口地喝着酒,半天,才从酒杯中抬起头来,道:“记着,柳如风的一只手缺了一只无名指。”
南宫或不由心中“咯噔”地一下,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缺了一根无名指的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是谁了。
好不容易把这沉闷的年夜饭吃完,南宫或推碗道:“我不胜酒力,先去歇息了。”
其实,他是不愿意面对这有些伤感的气氛。
阿羚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
南宫或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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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长孙无影拿出了“灭绝剑谱”的第八份,当着南宫或的面,将它烧毁了。
南宫或看着如灰蝴蝶般飞舞的纸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慨。
这足以让人为之疯狂丧失本性的绝世武学,便这样成了一团灰烬了吗?它烧出来的灰烬与其他纸张烧出来的灰烬,又有什么不同呢?
其实,人本是很脆弱很可悲的,常常不能控制自己所创造的事物,反被它控制住了心灵。比如一把刀,它本来只是一块被砸扁了的铁而已,但有人却用来完成了自己的杀人过程。
如果柳如风学成了“灭绝剑谱”,那么他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仇天殿”殿主呢?
长孙无影拍了拍南宫或的肩,道:“你学了我的剑法,以后便相当于你我并肩作战了,我交给你一样东西,也许日后用得着。”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来,用一块上等的丝绸包着,长孙无影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里边是一块玉。
这块玉很特别,竟是通体呈血红色,有一种慑人魂魄的光泽,南宫或见此玉形状颇为古怪,尽管他是南宫世家的少主,见过不少古代玉器,却仍是识之不出。
长孙无影道:“此乃当年‘沧浪楼’的信物,见此物,便如楼主亲临。”沧浪楼“不同于一般的江湖门派,它虽是以‘楼’命名,但事实上它并没有固定的场所,而且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极为谨慎,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将所有同门认出来。”
说到此处,他便将那块玉交给南宫或,南宫或将它握在手中,有一种彻骨的冰凉从他手心传到他的身体内,果然是一块上等寒玉!
南宫或已看出这块玉的图案是一朵汹涌鼓荡着的浪花!
以浪花为图案的玉,恐怕是独一无二的吧?难怪南宫或一时识别不出来。
长孙无影又将南宫或的“后羿剑”交还给他,道:“这是一把神剑,但现在灵气尚未打开,方法是有的,不过……唉,一切随缘吧。”
南宫或不知他为什么欲言又止,但他对自己的剑是不是神兵并不看重,所以也不再追问了。
是该走的时候了。
阿羚竟一直未出来。
南宫或多少有些怆茫地望了望这间木屋,向长孙无影深深一揖,便转身离去了。
他希望自己的身后,会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所以他的脚步放得很慢。
但是,那清脆甜蜜的声音并未能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出现。
直到他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一个拐弯之处。
他心中暗暗自问道:“也许,我错了。”
他不知道,在木屋的窗前,一直有一双美丽的狐一样的眼神在默默地注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那双美丽的眼中有哀伤,有自怜,有祝福,有企盼。
在南宫或的身影消失于拐弯处的那片竹林的一刹那间,两行泪从她的眼中流了下来,清泪涟涟,动人楚楚。
她,本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
长孙无影慈爱地抚摸她的头发,缓声道:“如果,他放弃了他的皇甫姑娘,而选择了你,你会快乐吗?”
不快乐,不快乐!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快乐的机会?如果南宫或离开了皇甫姑娘,那么她便会失望,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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