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让我想了解这个人,他的身上究竟有怎么样的悲痛与创伤,让他对生命都失去信心。
我禁不住扭头细看他,那高挺的鼻梁正是我喜欢的男人的特征,虽然他的背看起来有一点驼,那一定是久经沧桑才有的烙印。
我的心一阵纠结,这都什么场合,什么境况?我还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从我结婚以后,我都忘记我还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与资质了。将近十年了,我再也没有遇到一个让我夜不能寐的异性,我也对男女之间的爱情产生了怀疑。
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那种地老天荒不言悔的爱情,我不知道,反正我望眼欲穿也没有邂逅。
我想安慰他,我想抱抱他。
我对自己的突然念头惊出了冷汗,我是怎么啦?同情?爱情?滥情?我才认识他多久?一个小时?不到。
如果一个人绝望到不行的时候,任何言语的劝慰都是多此一举,还不如把他抱在怀里,拂一拂他额头的乱发,吻干那眼睑上的泪水。
我默不作声的走近他,伸开了双臂,去拥抱那个满身灰尘的雕塑。
那一刻,我知道,我疯了,上帝,就让我做一次疯子吧。这么多年了,我强颜欢笑,层层伪装,何尝肆意做一回自己?
我全身抖个不停,如同秋雨秋风摧残的枝桠。
他会怎样的反应,我不管,我和他是一样的,虚度半世,还是浑浑噩噩、两手空空。
他没有拒绝,伏在我的肩头,呜咽个不停,嘴巴喃喃说出:儿子没了,老婆也没了。
半响,彼此平复了心情,他蓦然把头从我怀里探出来,有一些惊讶与失态。
我冲他笑笑,表示自己能理解。
彼此又一次开始沉默,一种忽然间拉开距离的沉默。
我们只是陌生人,刚才的所有行为只是一种特定环境的特定产物。
我试着挽回自己刚才的失礼,就摸索着找到一些废纸、烂木棍,生起火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语气恢复到了平常,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我来吧。”
我的心瞬间被凝结了,那熟悉的声音,那夜夜入梦的声音就这么再一次在我身边回荡,之不同的是他说的是略多带一些四川口音。
借着星星篝火,我失神的看那张脸,那张让我一辈子都遗憾到掉泪的脸庞。
他是何明,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们冥冥之中还能相遇。
但他也已经不是我印象中的何明了,他胖了不少,以前的矫健身姿没了,所以个头倒像缩去了不少,眼角已经有很深的皱纹了,行动也迟缓了不少。
是呀,他已经是一个奔四十的中年人了。
岁月早就带走了我所有青春梦想中的一切。
他没有认出我,只是很平静的问:“哪里人?”
我告诉他,河南的。他说这两天,全国各地来救援的很多。他又说,他以前在深圳打工时也认识过河南姑娘,人很单纯,很好。
我的心纠结到疼痛,我只是他一段青春的记忆,而他却是我一生记忆的全部。
我没有说话,只是听他断断续续的唠嗑,说说他儿子如何如何好,对不起老婆。
我打断他的话:“你干什么职业的?是老师吗?高中的?”
他蛮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只是……出了一些事,现在在一所中学教语文。你是干什么职业的?”
我没有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勉强的笑着。
“我走了。”我的心已经沉重到不行,这么多年苦苦支撑我的终究是一个虚幻。
第二天,我们依然在这里清理着废墟,我还能看到何明也在忙,笨重的身子,木讷的表情,虚空的眼神。……
我没有再靠近,我知道,我再靠近,我会绝望到谷底。
倒是身边一位教师模样的女同志不断的跟我聊起来,我有意谈到何明。说这个人看起来怎么怎么样,你认识吗?
“他呀!怎么不认识?我们学校的,以前在高中教语文,听说作风不好,在外面打工时,弄大了女孩子的肚子,又不要人家了,那个女孩子哭着闹着找他,当时他刚结婚,老婆是个护士,也怀孕了,也对他不依不饶,学校里闹到不行,人家高中干脆把他撵走了,现在在我们初中教课,不会来事,也不会巴结领导,所以在我们学校跟杆枪似的没得靠,人人都能踩两脚。都四十了,连高级教师的职称还没定。嗨,都是上学上傻了。现在老婆孩子都见阎王了,那个小三可该得势了。哎呀,女人当小三也不好,看何明哭的还是他老婆儿子,谁知道小三是不是还活着?闹到那份上,活着也不一定过好。”
“他老婆对他好吗?”我试着问道。
“出了这些事,哪个女人容下了?好个鸟,他老婆没有多少文化,靠关系弄个护士,也不正眼看他,天天家里鸡飞狗跳的,说句公道话,何明人是好人,但名声坏了,哪还能混出个头?”
原来这些年,何明一直纠缠在两个女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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