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因为单身。虽然单位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和赵德顺的关系,许多人在我面前谄媚的恭维着,但私底下又不知怎样诋毁我。我把自己全身包装起来,一套内衣都会五百以上,我要像一只妖娆的丹顶鹤一样独一无二、鹤立鸡群。
我要活的优雅,活的高贵,活的出人头地。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吗?我实现了,我终于可以不用看价格不用丝毫犹豫就去买自己喜欢的衣服,我终于也可以潇洒的打开车门,然后慢悠悠的抬起高跟皮靴钻进车里……
可没有人能够知道我内心的那份孤独,那一个人面对漆黑的彻夜难眠,那被人拥抱的饥渴与馋望。
有时赵德顺会借助旅游的机会我们一起外出,宾馆里也会双宿双飞,但那都是生理需要,一个沙漠中的孤雁看到了一个盛水的瓶子,然后把嘴伸进去……
在一次外出路过许昌汽车站,一个披头散发的村妇正卖烤红薯,我想吃,就让赵德顺去买,赵德顺笑说我还没有脱离农民阶层,还没有忘本。看赵德顺丝毫没有想给我买的意思。我只得自己下去买。村妇慢慢吞吞的称好红薯,用纸袋包好,等着我给钱,我从钱包里拿出五块钱,递给了那名村妇,本急着走,但无意中回头,我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我怀疑自己看错了,忍不住下死心的狠盯住了:
她大约三十五六岁,圆脸很胖,但脸色黑红,可能从来没有注意保养过,脸上很多雀斑,且皮肤粗糙,眼角处的皱纹及嘴角处的笑纹已经很明显了。
她是老鸹,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我没有看错,那眉眼没有变,多出来的只有岁月的沧桑。
我喊了一声老鸹,她漠然的看着我没有反应。
她已经忘记我们曾经给她起的名字了。
我嘴角颤抖,泪水夺眶而出:“尹秋梅”。
她看看我,愣了一下神,许久才冒出一句话:“你是谁,你认得我?”
深圳的一幕幕在眼前放映,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靠着她烤红薯三轮车的有一个卖炸酱面的小摊贩,笑笑的看着一个城里人打扮的贵妇人和一个粗野农妇相认交谈。
上天,她已经记不得我了。
卖炸酱面的男的好奇问道:“你咋认识我们这里的老傻呀?你是她什么人?”
“她叫老傻?不是吧,她叫尹秋梅。”
“我们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反正我们这里都叫她老傻,她这里有些不正常。”这个系着围裙的男的用手指指太阳穴,然后讨好似的对我说。“他男的找了个相好的,他相好的把她的两个孩子害死了,然后不要她了,她气成神经病了。”男的笑眯眯的说道,在他看来,这里没有任何悲情,只是一个桃色事件。
我可怜的朋友,我最信任的朋友,那个给我带来快乐,最真诚最乐观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你变成了现在这样?
那个把爱情看成生命的我现在却看透人生游戏人生,那个成天男女关系不离口的你为什么却为了一个男人昏愦了自己?
我问那个卖炸酱面的:“她家住哪里?”
“她没有家,就住在不远处准备拆迁的破瓦房里,她家里人其实也舍不得她一个人在这里卖红薯,但她老是往外跑,家里人都忙着打工赚钱,哪有时间老是瞧着她?说实话,有时她清醒时还能赚俩钱,但一糊涂起来,就赔本了。这里的小孩子都骗她,只要给她说领她找她儿子,她就给人家烤红薯吃。”
我听不下去了,我拿出钱包里的所有钱,大约有一两千块,塞到她手里,哽咽道:“回家去,买点好吃的。”
她笑嘻嘻的冲我说:“咋这么多钱?都给我的?都给我的?我有钱了,我有钱了,我有钱了……”
回到车里,赵德顺看到我眼角处的泪痕,以为我受欺负了,要下车找找谁敢,我慌忙制止了。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过下去了,做一个站别人房角的人。
但不到两年,我发现赵德顺又有新欢了。因为想找他办事的人太多了,想贴着他捞些利益的也太多了。
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现实,我是从婚姻中逃脱出的,可现在越来越多的女孩子还在豆蔻年华已经想通过这种渠道上位了。
特别是面对梳妆镜时我那憔悴的黑眼圈更让我知道我老了,已经过气了。这是再怎么高档的化妆品都掩饰不住修补不了的。
虽然我只有三十岁。这种在纸醉金迷中的空虚空洞一天天的围绕着我,几乎要掏空我的躯壳与灵魂。
我没有跟赵德顺吵,吵闹又有什么意思?我算他的什么?他又算我的什么?
杨旭中时不时的来看我,当然是有借口的,说女儿想我了,离婚后,我们倒比以前客气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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