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冰冷的男人的手。
他脸上很尴尬与鲁莽,我相信他一定挣扎了很久,才有如此大胆的勇气。
我出奇的平静,我告诉自己,我应该很害羞,很感动,我不应该这样波澜不惊。但我就是激不起那种小女生的心态。
我知道,自己根本就对他没有任何爱恋,我只是找了一个男人,能让我生儿育女的东西。
“赶快回去多穿件衣服吧,你……你的手很凉的,这样会感冒的。”我说道,我尽量压低声调。我是跟自己的男朋友说话,不是路边的拾荒老太太。
他甜蜜中带着笑意,仿佛感激我对他的关怀。
一切恍如梦中,但又真实可信。
我正经历着恋爱,但说成恋爱,又有些勉强,因为我找不到恋爱的感觉,只是列行公事。
倒是杨旭中,自从抛开胆怯去拉我的手,那战果就一天比一天丰盛:在人多的地方敢去梳理我的头发,大街上趁我不备,就去揽我的腰肢。
他脸皮越来越厚,赶得上犀牛皮了。
终于有一天,他的唇凑过来,吻了吻我。
我问他:为什么学得那么快?开始还像一个纯情小男生,现在都成卖油条的了。
他说:那是人类的本能,你看那小猪仔刚生下来就会吮奶,动物谁也没有教,到了发情期都会做……
我一阵恶心,我本以为他会说一些爱情的山盟海誓,没想到却把人与兽比来比去。我成什么啦?
我知道,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浪漫。他虽然上过几天学,但仍然固守于农民思维,这是我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这一点,他还不如杨飞。杨飞还知道顾及我的感受,杨飞的眼神里还有我感动的东西。
黑夜里,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过退婚,这个人,他走不进我的心里,我无法找到哪怕一丁点让我认同的东西,我如何与他共度一生?
白天上班时,无数的祝福围绕着我,单位同事都盼着我赶快结婚,喝我的喜酒。
悔婚的心事我不知与谁说。
在一次下乡的时机,我吞吞吐吐的把想退婚的想法告诉了美玲大姐。美玲大姐一阵惊愕,接着就对我一气说教:
张丽呀,我看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呀!杨旭中人虽然老实些,但老实人更让人放心,不会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让你生气。家里虽然穷些,但有正式的工作。你们以后有数不完的好日子等着你呢?你现在退婚,你以为你就能找一个比杨旭中强的人?你不小了,你还能再晃两年?不能了,女孩子就那么两年好时光,别瞎想了。别到最后,别人篮子里都捡到了理想的麦穗,你猴子下山一样,捡一个丢一个,到最后一无所有。
美玲大姐的话很有道理,以至于动摇了我悔婚的念头,是呀,别到最后一无所有。将就就将就吧。一起来的几个女孩子选的男朋友也不是多么出色,也是一瓶子不满的家伙。她们不照样到处炫耀招摇,跟嫁个金龟婿一样。
难道他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夫君?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俩都在往这条路上走,周围的人也在推波助澜的把我们俩往这条路上走。
就在我上班的第五个星期一,我们照例开晨会,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们乡镇的书记与镇长,原来书记不但有正头,后面还跟着几个副职,镇长的副手更多了几位。书记是一个有些老态的老头,说起话来慢条斯理,一副官腔。镇长有些胖胖的,但眉宇间一副文人的儒雅。
我小声和美玲大姐说:“书记年龄不小了吧,要不几年就要退居二线了?”美玲大姐点点头,示意我小声些。
我半捂着嘴说:“镇长显得年轻些,长的不错嘛。”
美玲大姐笑了笑,依然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
轮到镇长讲话了,他顿了顿嗓子:“下面有人没有注意听,以后书记讲话的内容要做笔记的,事后好好学习,身为人民的公仆要严格要求自己,做到讲政治,讲正气……”
我吓一跳,脸有些发红,忙睁大眼睛,扭动手里的笔随便记上几句。
又是一番陈词滥调的官话,跟我们发的报纸上说的差不多,让我上主席台也能长篇大论个所以然。
开完会回到计生所的路上,美玲大姐说:“以后开会的时间可不能乱发表意见,传到领导耳朵里可不是玩儿的。在单位上班,要记住一条:话要少说,事要多做。领导永远是对的,你永远不能比领导聪明。”
美玲大姐说归说,但又忍不住和我说起了书记与镇长的事情来,原来书记原定去年就退居二线的,底下的那些副职都卯足了劲、送足了礼想在书记隐退后取了代之,其中的明争暗斗可想而知,简直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谁知姜还是老的辣,狐狸还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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