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事往往就是这样奇怪,就在我快要淡忘那部手机的时候,就在一个风雨黄昏的时候,它却清清脆脆地、不屈不挠地响了起来。
起初,我并没有反应,仿佛只是雨后的一声蝉鸣,没有引起我丝毫的留意。直到妈妈问我是什么在响,我才发觉那声音的确不是一般的蝉鸣,因为它已经叫了太长时间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叫呢?我四处看看,屋子里并没有能够发声的物体。
“是你枕头底下在响!”小胖哥丢下手里的豇豆,就往我的卧室跑。
“喂!喂!喂喂!”小胖哥出来了,手里握着那部手机,正贴着耳朵“喂”个不停。我没有动,只看着小胖哥。
“你是谁?”
“哦,他在啊!”小胖哥看了我一眼,把手机伸到我脸前,“江枭的,找你。”
我接过手机:“你好。”
“小瑜!”停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声音,“是你么?”
“恩。”
“小瑜!是我!”那端的声音显得异常急切。
“哦。”我这才想起,跟我说话的人是江枭,遥远的江枭。
“小瑜!你怎么了!”那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还有一丝不明显的惶恐。
“没怎么。”
“小瑜,你身边有人是不?你走几步!找个没人的地方!我跟你说!”还是那样命令式的话语,还是那样霸道的口吻。
我站着没动。妈妈和小胖哥一边掐豇豆一边看着我——小胖哥晚上要吃蒸面,用豇豆垫锅。
“小瑜,身边没人了吧?”
我没有回答。
“瑜儿!我想死你了!”那端的人很明显地激动起来,仿佛久压的火山瞬间爆发,“小鱼儿!我想吃你!现在就想吃你!”
我没有说话。
“瑜儿!还有5天就开学了!你提前过来!你明天就去坐车!我要看到你!后天晚上我要看到你!”
“不!”我大声说道。
“怎么了?”妈妈和小胖该都停止了掐豇豆。
“瑜儿!”对方的激情丝毫未减,“我想你!我快疯了!我快死了!”
“谁死了?”小胖哥站起来,向我走来,“你的哪个同学死了?”
“瑜儿!你说话!”我赶紧挂了手机,那端的声音太大了。
“叮呤呤——”铃声再次响起。我义无返顾地关了它,并把它塞到枕头底下。
“怎么了?小江还好吧?”妈妈很关切地看着我。
“当然还好。”
“哦,那就好。”
妈妈下楼去做蒸面了,小胖哥也跟着下去了。我在屋子里这里站一下,那里站一下,终于忍不住趴在床上咬着枕头哭起来。
晚饭我只吃了点豇豆,喝了点米汤,没有吃面。
不知道是夜里什么时间,小胖哥大叫着拉开灯,并且把我的脸拧得要掉——他的胸口上有很深的牙印,据说是我咬的。
第二天,我没有去坐车。第三天上午8点,我和小胖哥准时坐在火车上——江枭晚上发了无数个短信,发誓说学校有什么什么事,要我立即赶去。小胖哥死活都不想提前去的,但是妈妈让他陪我坐到武汉,他只得答应。
在武汉与小胖哥分别时,小胖哥忽然泪眼朦胧地说了句:“小瑜!你害我提前来武汉!你太狠毒了!”
……
到了S市,虽然已近黄昏,天还是很亮。站在热气扑面的火车站,我的心忽热忽冷,同时也举足不定——是去学校?还是等那个让我爱恨不明的人?
然而事实没有给我太多犹豫的机会,一双胳膊自后抱住了我的腰,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倒在了一个软软的坐垫上,身上承受着重压,嘴唇承受着疼痛。
身上的人喘着气,恶狠狠地咬遍了我脸上脖子上所有的肉之后,才将我扶起来,褪了背包,塞到前面的座位,再用安全带把我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打开油门,风驰电掣起来。
我闭着眼睛,心里是甜甜的痛。此刻,我宁愿做他网里的小鱼、嘴里的羔羊。
花园,还是那样五彩缤纷;小楼,还是那样玲珑精致。福伯福婆,正在门前翘首等待。
“少爷……”江枭没容他们说出第三个字,早挟着我上了楼,进了门。
“你!”我被重重地丢在那个软软大大的床上,立即又被压上了重物。
“你昨天为什么没到!我等了你整整一晚上!”江枭开始拽我的衬衫。
“今天我又等你一整天!你!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