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短一点。”
……
“这样可以吗?”
“再短一点。”
“还要短呀?”
“是的,再剪短一点。”
……
“周瑜!”
我努力睁开眼睛,“剪好了么?”
“你睡着了啊?”
“剪好了没有?”
“好啦!”
“哦……”我站起来丢下钱就往门外走。
“喂!周瑜!”我被张军拉住了,拉回到镜子前,“看看你新理的头发啊!”
“哎呀!我要回宿舍!”
“看了再回去!”
“烦死了……”我很不情愿地去看对面的镜子,“啊?”我不由得用手抱住脑袋。
“怎么了?”张军迷惘地看着我,“你头痛?”
“张军!”我腾出一只手,指着张军的鼻子,“你!你!”
“是他让我剪这样短的。”“大象”也指着张军的鼻子,“我也觉得有点儿短了……”
我使劲推开张军,然后冲出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我赶紧用手捂着耳朵和脸——我的头发最长的也不过一寸半,被风一吹不冷才怪!
捂着耳朵跑进宿舍,第一次在那个几乎是陈世俊的私人物品——镜子前足足站了5分钟。
“张军,你怎么没想起来把我搞成光头呢?”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你呀!”张军一副出力不讨好的委屈模样,“这样多好!再也不会有人把你看成女孩子了!”
从小到大,一直有人把我看成女孩子,我早就习惯了,从来没觉得有什么难受的。可现在,搞了一个“海盗”式的发型,我是真真切切地觉得难受了!但是这些话、这些道理,张军是不能理解的,也就没必要跟他说、跟他辩解。
我再也不敢下楼了。
好在还没正式上课,学校的图书室、阅览室都没正式开放。否则,想象着其他同学在阅览室尽情徜徉,我却龟缩在宿舍里,不羡慕死也要嫉妒死。
张军还算仁义,将我脱下的脏衣服拿到洗衣房不说,还破例没去找他的老乡同学,硬是在宿舍里死心塌地地守着我到星期日的晚饭后,这期间,他没说一句要我下楼的话——原来,他还不算太笨。
在宿舍里吃过张军端上来的饼子、粥后,晚自习的铃声就刺耳地响起。
“今天晚上,要去教室,班主任有事要说。”张军还以为我要去阅览室,我哪儿敢去那种地方“抛头露面”呀。
“不去不行么?”清算一下我的上学史,还是第一次生出“逃课”的念头。
“那怎么行?前天开散学典礼时就通知了。
完了!我这头脸是藏不住了。罢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该死的张军!出宿舍门时,我用左手在张军背上狠狠地砸了一拳,右手虽然早已灵动自如,但还是不敢用它来砸人。
教室里热情高涨、人声鼎沸,经过一个年假,应该有许多激动人心的话题吧。
借着张军高大的身体做掩护,我终于平平安安地坐在那个似乎已经“约定俗成“的椅子上,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就是——趴在桌子上抱着脑袋。
“喂!”头被轻轻拍了一下,“你的手好了没有?”
抬眼一看,是江枭,趴在我的对面,正专注地看着我抱着头的手。
“好了。”
“哦……我看看。”说着江枭就拿下了我的手。
“你?”江枭好像突然中了一梭子弹,身体僵硬了,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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