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而行,一时间默默无语。徽仪微微一笑:“徽仪有些疑问想请教皇上,不知皇上是否愿屈尊解答?”承景渊略一迟疑,随即点了点头。
“皇上不怕徽仪借机打探政事么?”徽仪心底泛起了些许暖意。
“朕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承景渊坦然自若。
徽仪沉默了一会,收起笑容道:“皇上,索樱轩是何时建成的?”
承景渊微微皱眉:“怎么想到问这个?”
徽仪心下一沉,第一次进索樱轩时,承景渊和承光延淡漠的表情仍历历在目。究竟索樱轩会有什么样的秘密?深宫里的一间小轩怎么会牵扯到沈家呢?理了理思绪,徽仪敛起裙摆,俯身下跪。
“皇上请恕徽仪不敬之罪。”
“到底所为何事?”承景渊平静地开口。
“皇族所居之地,平民不得仿造,这是梦迦王朝历来的规矩。不知为何,沈氏旧宅却与索樱轩惊人地相似。若论罪责,徽仪理当受罚。”徽仪轻咬嘴唇。她在赌,把一切过往和生命一起当作赌注。如果承景渊真的值得相信的话,那么她一定不会有事。
“你可知道你冒了多大的风险?”承景渊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这只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徽仪低头不语,手心里渗出些许冷汗。
见她不答,承景渊良久才温和道:“起来吧,天还不是很暖,地太凉了。”
她终究是赢了,徽仪仰头望着承景渊平静温柔的眸子,忽地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哀伤。这样的人是不应该被束缚在寂寞的高位之上的,他并不适合成为一个无情的帝王。
“索樱轩的事情,朕也不是很清楚。索樱轩这个名字在母后面前不要提起,那是母后的禁忌。”
不知为何,这关心隐隐有些疏离的意味。她颔首而笑:“多谢皇上。”
“不过,还是弄清楚的好。”承景渊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嗯?”徽仪莫名。
“亥时三刻来神擎殿吧。”承景渊若有所思地回答,“朕带你去云慈宫看皇族的宗谱,母后的事,大约就能明白了。”
徽仪温柔笑道:“夜深露寒,只怕扰了皇上歇息。”她心中稍有些酸楚,如果被发现了,即便是皇帝,也会被冠上不尊先人的罪名吧。
“那么就先去见母后,你也很想见见她吧?”仿佛洞察了她的想法,承景渊释然一笑,“和你倒是有几分相像。”
徽仪的脸色有些苍白,不安的心情渐渐积蓄。蓦地抬头才发现承景渊已走出了好几步,正回头微笑。她勉强一笑,提起裙裾向前小跑而去。
青琉宫的风光不比索樱轩,相较之下,多的是那份浑然天成的贵气,却总让人觉得有一种别样的凄凉。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成长为万人瞩目的后宫之主,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墙边芳草凄凄,被几缕春风吹得微微摇动,仿佛无主的丝带随风而舞,孤独寂寥。徽仪与承景渊行至宫门,便早有宫女在前等候。
女子低身请安:“太后娘娘请皇上去正厅歇息。徽仪姑娘请去偏堂。”
承景渊淡然道:“母后的旨意,儿臣自然是听的。”又向徽仪道:“去吧,母后该责备朕了。”
望着承景渊宁静的面容,徽仪安心许多,她行礼道:“多谢皇上。”承景渊不再多言,只是转身缓步向正厅走去。
“徽仪姑娘请随我来。”清秀的女子凝声开口。徽仪点点头,又不自禁回头看了看承景渊寂然离去的背影,莫名便生出了微笑的念头,那样的平和与温柔,如同幼年时代同哥哥相处的时光。
沉默了片刻,徽仪走上前抿嘴一笑:“不知这位姊姊如何称呼?”毕竟在皇宫中住了半年,她早已学会了如何用笑容去伪装,只是这样的虚伪令她感到了深深的厌恶,却又不得不以笑迎人。
“不过虚长几岁,叫我采蘩就可以了。”女子温和地笑着,“娘娘身边的侍女唤作映辰,也一道记住了罢。”
采蘩。采蘩。徽仪心中默念,微微抬头问道:“可是‘于以采蘩?于涧之中。’的采蘩?”
“徽仪姑娘才学过人,采蘩却是让人笑话了。”采蘩微笑起来,她的笑容并无一丝作伪的痕迹。双眉缱绻,宛如两弯月牙,淡粉菱唇,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无一不显示出她的灵动与才气。
徽仪含笑道:“采蘩姐姐谬赞。”两个同样温婉的女子相互的欣赏竟生出几分相惜之意。
采蘩将徽仪引进了偏堂,门前的牌额竟用秀丽淡雅的字迹书了三个红色的字——禾离堂。朱红色的字迹像是烙印一般灼热刺眼,徽仪立在门前,久久不语。
“放心吧,娘娘脾性温和宽容,不会有所为难的。”采蘩原以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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