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图控制君王。
这个风姿楚楚,始终保持着高贵姿态的女子,终于低下头,哽咽道:“求皇上放过臣妾的亲人,若要论罪,臣妾愿与父亲同罪。”她这一番话說得铿锵有力,连顾鸣成亦微微有些动容。
她盯着承景渊,泪眼婆娑,两行清泪从颊边流下,她又道:“百善孝为先,请皇上体谅臣妾一番苦心,成全臣妾的孝心。”
承景渊定定看着她,眼神复杂,这个总是被他忽略,却总是得体淡然微笑的妃子,也有不输于男子的孝义,她的结局在交出摇光信物,在同意协助他們扳到顾家之时就已经注定了。
承景渊沉默良久才道:“把顾鸣成带下去,有待审问,顾家的人,就暂时别惊动了。”
纾宣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承景渊一眼,霍然收剑,静立在承昭元身边,再不說话。
顾式如也慢慢放下手中的金钗,泣着跪下,叩首道:“多谢皇上成全。”她起身在徽仪眼前把金钗轻轻晃了几下。徽仪眼神逐渐清朗,她抬眼四顾,蓦然问道:“怎么了?”
承景渊一个箭步走到她身边,把她抱进怀里,松了口气道:“还好你没事。”
徽仪失神片刻后,才绽开淡淡的笑容,柔声道:“我没事的,放心吧。”她回首看着顾鸣成一脸颓废地被带走,心里忽然针刺一般疼痛,顾家解决后,那么他和她的诀别才真正开始吗?她埋首在承景渊怀中,轻轻啜泣,承景渊轻拍着她的背,一时全场悄寂无声。
嘉安八年,九月十九日,大学士顾鸣成以豢养杀手、制造巫蛊为手段意图谋反,罪名最终依旧落实,斩首示众。
徽仪终究没有去看行刑,纾宣抚却在当晚见了她一面,笑吟吟地讲述着一切。徽仪忽然觉得一种残酷,也许她当时看着岳慎被纾宣抚一剑射杀后的快感,就如纾宣抚如今的释然一般,都是一种完成心愿的解脱,可是只有在经历过后才真正感到结束后的空虚。
她直截了当地问纾宣抚,木偶是否是她悄然潜进顾家放入的,纾宣抚亦坦然承认。其实不过是个形式,能做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又确确实实是从顾家搜出的效果,也只有行踪诡异的帝王选择者能做到了。
徽仪听完后,只是对纾宣抚說了一番话:“你觉得操纵别人的命运很快乐吗?其实不是,我曾经那样想要为小缕安排命运,可是换来的只是悲剧,那么你想再锻造一个悲剧吗?把你的丈夫,你的儿子,全部作为赌注吗?”
纾宣抚沉默良久,才展颜一笑,忽然笑得那样的纯粹和干净:“我已经在改变,而且我早就明白我的结局,不过依然谢谢,至少你心里还是把我当作朋友的。”她转身一个跃身离开,没入夜色中,不复可见。
嘉安八年,十月三日,顾式如得到皇族的允许,在凤城郊外的妙音寺带发修行。
徽仪为她送行,记忆中最深刻的是那一刹那顾式如释然的表情,以及超脱的微笑,白衣白鞋,长发未绾,任其披落在肩上,那样纯净的颜色,那样的黑白分明。
烟雨蒙蒙,顾式如在雨中握伞独立,细雨洗得她面容亦变得模糊不清,她向徽仪敛衽道谢道:“多谢你为我和顾家求情。”
徽仪笑了笑,抿唇道:“不用谢我,我不过是还了我一直欠着慕弦的东西而已。”原来慕弦要她记住顾之姓氏,不是毫无意义的,而是为自己家族留下最后一条路。其实顾式如要比慕弦幸运太多,她可以安然远离世俗,过自己清心寡欲的日子,与青灯古佛为伴,结庐而终,而慕弦只能对月伤只影,郁郁寡欢而死。
顾式如轻轻点头,她抬头微笑,道:“那我走了。”她转身踩着碎步向宫外走去,她拒绝了马车的接送,只是凭借自己的足一步一步走进妙音寺。
烟雨之中,她的背影渐渐模糊,只有一个淡淡的纯白影子,她蓦然回首,含笑静立,最后一次望着这个浮华而高贵的地方,默默一叹,继续向前走去。
徽仪静看着顾式如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她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的场面,笑容有一种聚敛所有灵气的精致,而如今却只剩下释然和淡漠,顾式如终究是与慕弦不同的。慕弦死在这个看似荣耀实则阴冷的地方,而顾式如却那样淡然而自如地走出,不再回头。
她在这一刹那想到了她所遇到的所有女子,每一个都那样惊才绝艳,聪慧机敏的慕弦、从容自如的顾式如、温婉决绝的岑嘉、清冷稚气的无觞、明媚骄傲的纾宣抚,还有单纯如雪的湄儿,仿佛都是红颜露水,悄然演绎了一出自己的舞蹈,然后静静离开,再也找不到当初的痕迹。
徽仪抬头望着灰蒙的天空,她的年华是否也要在这座深宫中老去,看宫中那一片四四方方的天,和浩茫的苍穹比,也只有那一小块蓝天,可以给她一点希望。
她怅然一叹,回首灯火阑珊,天又一次接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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