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就是大军出发的日子,徽仪独自一人来到梅园之中,默默祈祷。芳草翠绿,蝶舞莺飞,深冬时节盛开的满树梅花早已蜕变成为悦目的碧绿,犹如嵌在树梢上的碧水荡漾。
往昔生机盎然的景象也因战火的波及而黯然失色。徽仪席地坐在细密的草地上,有些刺眼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肆无忌惮地见缝插针起来,像是宫中隐秘之处不怀好意的炙热目光。
她手上是沈徽缕曾经写给她的“保重”二字,墨迹早已干透,却仿佛仍有残存的墨香破纸而出。徽仪缓缓抒了口气,微合双目,感受到心底依然存在的不安与无奈。
骤然间眼前一暗,她蓦地睁开眼,入目的是承以湄仿若天真,却又含着怨恨的眸子。
她惊愕地脱口而出:“湄儿?”
承以湄轻哼一声,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道:“姐姐如今也有这闲心吗?”她虽恨徽仪,却毕竟只是孩子心性,未必懂得什么利害关系。
徽仪声音里带了几分愧疚,她静静笑道:“湄儿还生气吗?为什么不听姐姐解释一下呢?”她心中也有些不确定,如果不能让承以湄再度相信她,那么这个看似纯真的孩子一旦仇恨起来,尤其防不胜防。
承以湄冷然一笑道:“谁做了坏事,可都有解释的。”她心中忿忿,每一个伤人的结果,谁不能說出理由呢?
徽仪淡然笑了笑道:“湄儿,你想想,如果你做了我弟妹,如何解释你对他的倾心呢?你是长居深宫的公主,他是普通的书生,你們怎么会认识?”
承以湄微微侧目,目光惊疑不定地停留在徽仪浅笑如兰的面容上,她反问道:“不說不就好了吗?我們都不說,谁会知道,他是状元,身份也够了。”
徽仪暗自叹息,湄儿还是太过单纯,想问题也过于简单。她收拾起那份怜惜,又道:“那么,湄儿你能确定我弟弟就一定爱你吗?如果不爱,你又可曾想过你的处境会是如何?”
承以湄一时语塞,愕然看了徽仪半晌,才慢慢道:“其实我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好了。”她满目的哀色,她的心思一向简单,不求相恋,只求相守。
“那你知道他的感受吗?”徽仪一字字问道,“湄儿可以设身处地地想想,若是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你会快乐吗?就算他再喜欢你,又怎么样呢?”
承以湄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她洁白的碎齿紧紧咬住嘴唇,沉默不语。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事本来如此,缘分不可强求。湄儿,不是你的,就放手吧。”徽仪抚着她的发丝,柔声說道:“骗你是姐姐不对,可姐姐也不想伤害你。要知道,无疾而终的爱情,伤害的双方啊。更何况娘娘是何等聪明的人,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能猜出大概来。你能瞒到几时?”
承以湄蓄满泪水的双眸抬了起来,她哽咽地道:“我真的会害他吗?”
“是。湄儿,你就算再恨,又何必把他入宫的事情向太后娘娘說呢?”徽仪略带责备却又包含温柔怜悯的语气,让承以湄蓦得红了眼圈。
“入宫?”承以湄愕然抬头,“几时的事情?我没和母后說过啊,姐姐不是都知道么?”
徽仪的心陡然间沉了下去,难道当初的事情不是湄儿告诉太后的?她不禁心惊,冯太后竟然这般无情,连亲女的身边也安插了眼线。皇家无情,在女子身上竟也如此。
徽仪长叹一声,道:“那便算了。湄儿,我只是要你明白,这个世间,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会为了你而改变,只有你成长,才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承以湄含着泪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默然道:“姐姐,对不起,我不该用那么恶毒的话来骂你的。”她用力地绞着衣角,神色惶惶。
徽仪揽住她瘦弱的肩膀,安慰道:“湄儿也病了很久了吧?不要想了,好好生活下去,过去的就不要想了。”
承以湄又猛然抬眼,惊声问道:“姐姐,我忘了问你了,他,他真的要出征吗?”她容色微微不安和焦虑,双目中流露出的担忧动人心怀。
徽仪复又担忧起来,静默片刻,才答道:“是,他要出征了。不过我信他,我的弟弟他一定会再度回到我的身边。”她似是在說服承以湄,又似是在說服自己。
承以湄不安地点了点头,神情如受惊的小鹿:“姐姐,怎么不阻止呢?我记得二哥說过,战场上危险万分,很少有人愿意上前线的。”
“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愿让他离开。”徽仪怅然若失。的确,如果可以避免一切对小缕的伤害,她早就做了,可就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样,这个世界,不会为一个人而改变什么。
承以湄安静下去,只有寂寞悲凉的眼神依然如初,她轻靠在徽仪怀中,身子微微颤动。
徽仪轻拍她的肩膀,口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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