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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这间办公室已经荒废了很久,也可能是我站的位置实在像是在等女厕所里的某人,每个出入于彼的人都会盯着我看几眼。终于,半个小时之后,人天公司的最后一个职员露面了。我猜的不错,基本上她的工作是我的秘书。
“你找谁?”她问我。
“我是这里的新任总经理。你是我的秘书?”
“不是。我是这里扫地的。你没钥匙?我一般把钥匙放在这里。”说着,她从门口地毯下面挖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办公室还算干净,想必是她的功劳。不过整间房间,只有一个大写字台,上面空空如也。还有就是一张破沙发,是真的破,因为我看到了里面的黄色海绵。还有一个生锈了的保险柜,在我凳子旁边。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办公室。
真的,我见过不少办公室,但是没有一间是这样的。
“电脑、电话、传真、书柜、文件柜、打印机和复印机在哪里?”我抱着唯一一丝希望问这位老婆婆。
“没有。以前的老总都是到隔壁公司去借。”
“哦,谢谢。呃,您贵姓?”
大概是我的态度让她满意,她的脸慢慢柔和下来,道:“我姓陈。你呢?”
“鄙姓乔。乔林。呃……陈、陈姐,你一般什么时候上班?”
“我没个准。早点干完活就早点走。反正每天都要来收拾干净。”
“哦,呵呵,您忙。”
说着,我拉了拉书桌的抽屉。没有上锁,里面是一打文件。包括营业执照和财务报表,还有办公室和各个抽屉锁的钥匙。保险柜里空空如也,蜘蛛网把我的心都打碎了。这样的地方,让我玩什么?
我决定出去走走,不过却又没了什么心情。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慈恩寺算了。
一样要买票进门,左有鼓楼右有钟楼的设计和别的寺院也没有不同。经过香炉就是大雄宝殿,其右侧有碑林,后面是僧人住的藏经阁。披着袈裟的僧侣们走来走去。在大雁塔后有一个很大的花园和玄奘院。我最喜欢的就是玄奘院,空旷庄严。现在,我就坐在院门口,仰望着雨燕盘旋在大雁塔周围,没有人打扰,静静发呆……
只是美丽的意境最容易被破坏,我被钱凝抓了个现行。
“你怎么不在公司?”
“你怎么不在帮老伯修机器?”
“你玩忽职守,我扣你工资。”
我真的要哭出来了:“那样的地方呆着干吗?你们的目的到底时什么?让我不要坏你们的事?那也不必让我呆那样的地方啊。我对你们的计划一点都不感兴趣。我明天就回上海,好不好?小姐,我不是无业游民,我有事要做的。”
钱凝被我的一通抢白说没了方向,在我身边坐下,道:“其实那家公司是我师兄的。老伯本来是哈工大的副教授,因为被某些学阀排挤,总也不能升教授。一气之下就不干了。我们三个人本来是他的研究生,所以也就跟着他走了,算是抗议。大师兄开了这个公司,本来想作为资金源的。二师兄事发后去了日本打探消息。我就一直留在这里。”
“那个公司根本就是多余的,放着就是亏钱。”我很直接地告诉她。
“我知道。但是大师兄发生交通事故‘走’了之后,老伯很伤心,说什么也肯卖掉公司,或者让它倒闭……所以,我们只好一直往这个坑里扔钱。”
“那……不是该你大师兄的家人继承的吗?”
“大师兄是老伯领养的孤儿。老伯没跟你说?”
“我们还没有聊那么深过。”我虽然这么说,但是对这个可怜的老人,不禁多了一份同情。老人只是想看着这个公司延续下去罢了,我现在却想打碎他最后的一点寄托。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之后,我对钱凝道:“你上次说帐户上还有三十万?是在公司的账上吗?”
“不是。你要?”
“若是你把钱打到公司的账上去,说不定这个公司还能活下去。”
“你有把握吗?那是我们最后一笔钱了。”钱凝满脸不信任。不过仔细想想也的确没有什么理由让她相信我。
“家父是做房地产开发的。你不把钱打过来,这个公司最多就是再勉强多熬几天罢了。”
“你真的有把握吗?”钱凝还在犹豫,不过这样的犹豫也是很正常的。唯一能让她相信我的办法就是什么都别说了,首先让她知道我的自信。
所以,我什么话都没说,走出了大慈恩寺。首先,中午前要把办公室的基本用品配好。希望上任总经理留下的帐号和密码没错,更希望上任总经理不是携款潜逃。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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