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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旋即再睁开眼,望向窗子。
室内摇曳着烛火,纸窗上,映现着一对亲昵拥在一块的男女身影。
那道颐长俊挺的男子身影她再熟稔不过,忌情僵着脸,漠然的旋身离去。
返回惊雷山庄后,她端坐在桌前,取出八年前他送给她的一个布娃娃,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她很喜欢,八年来一直小心翼翼的珍藏着。
望着布娃娃,她喃喃道;“娘,当初我只想谋个安身之处,不意却成了橒哥哥的新娘,以少夫人的身分留在這儿,当时我曾想,只要我学会了医术,那么日后倘若离开這里,也可藉此谋生。”
怜惜的抚摸着布娃娃,她幽幽的再说:“可這些年来大家都待我太好了,以至于我忘了原先的目的,如果……橒哥哥的心里真放不下水仙姑娘的话,那就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一个男人身边只适合有一个女人存在,否则便会发生很多争端,因为女人会因另一个女人而变得心狠手辣。
她心知自己不会变成狠毒的人,可她更不想跟娘亲一样,被另一个女人残忍对待。
她看得出来水仙姑娘是个工于心计的精明女子,那天她刻意去药铺那儿见她,为的便是希望她晓得有她的存在,然后扰乱她的心。
她成功了,因为她的心确实乱了,但她不会同她争的,她会退让,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橒哥哥,而是为了娘,娘若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她步上她的后尘。
再凝思片刻,她收起布娃娃,更衣睡下。
但她一直无法成眠,下意识的在等蓝靖橒回来。
良久,有人推门而入。
心知是他,她阖上眼,背对着他,佯装已睡着。
他似乎走到床边望了下,之后便洗脸、更衣、脱下鞋子,再轻轻的爬上床榻,在她身边睡下。
然后,她听见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接着又一声,似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不久,他索性起身,在房内来回踱步。
她听到他又叹息了数次,心想他与水仙姑娘分开,会令他這么无奈而痛楚吗?
临睡前,她有了决定。
隔日早晨替他梳发,她状似不经意地问:“昨夜橒哥哥似乎睡不太好?”
蓝靖橒望向镜中的她,“吵到你了吗?”
“没有,是什么事令你烦心吗?”忌情仍怀着一丝期待,也许是她误会了,说不定事情并不若她想的那样,那她就有理由可以留下来,因为她真的很舍不得……离开這里、离开他。
“也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年少轻狂时的事。”
年少时的事?是在想他和水仙姑娘那段过往吗?她沉默的帮他东起发,凝视着镜中那风雅清逸的面容,片刻,幽幽启口。“橒哥哥是不是有什么遗憾?”
沉吟片刻,蓝靖橒颔首,“算是有吧。”
“是什么?”
他起身握住她的柔荑,柔声道:“改日有机会我再同你说,這几日我会比较忙,没空陪你,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找爹说说话解解闷。”
“嗯。”送他出门,忌情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半晌后,才徐徐走回房里,失神的在桌前坐下。
“橒哥哥,你终是无法忘情于她对吗?你的遗憾可是无法与她相守在一起?”
她阖上眼,捣住嘴,一颗颗的泪珠透过指缝滑落,她哽咽的低喃,“娘,我违背了您的话,结果伤了心,您别骂我,让我哭一下就好,哭过這次,我绝不会再掉眼泪了。”
她压抑的低泣无声的回荡在房里,陪伴着她的,只有她握在手里的布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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