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丹凤宫算个上比较华丽的一处宫室,加上这里一直只有一名王才人住在侧殿,这正殿就显得分外地华丽,大殿正中是一座以紫檀镂雕而成的盘龙金凤宝座,通体高五尺,宽三尺,基座离地大约半尺,宝座前面是个紫檀镶螺钿的脚踏,高约六寸。座上铺着大红洒金牡丹坐垫,旁边摆着同色的大红引枕。
东西暖阁,则大体上和其他宫室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大同小异的摆设。只是西殿被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书房,一张花梨条案上摆着一张形制古雅的焦尾琴,倒让我眼前一亮。
旁边的王胜见状,上前笑道:“这架焦尾琴,乃是奴婢过来时,陛下亲自命奴婢带过来的。”
我回到东殿,转过牡丹大隔断,迎面便是一个小小的碧纱橱,里面安着一张异常宽大的花梨螺钿拔步床,床上悬着豆青闪金帐。
我看了看那帐子,向珠儿吩咐道:“把这帐子撤了,用藕色芙蓉洒金帐吧。”
珠儿答应一声,正要转身去取。便听殿外又传来一阵喧闹,我便知道定是尚服、尚仪、等司前来奉送各种物品,也懒得出去观看。只命珠儿吧东西收好也就是了。
来到东殿的条炕上坐下,斜倚着小婵递过来的靠枕,命众人都不必在内殿服侍,正要休息一下,想想怎样尽快理清这后宫纷繁的人际关系。
只听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低低地从外面传来,举目望去时,却是王胜正轻手轻脚地来到我身边,低声道:“娘娘可休息了?”
我闻言,忙起身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王胜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大殿,轻轻笑道:“婕妤娘娘可知那磬云轩从前是什么人住的?为何皇上不许任何人住在磬云轩,而太后却硬是命娘娘住了进去?”
我心中一冷,联想到这王胜出身之所,暗自吃惊,却勉强装作平静的样子,微微点头道:“莫非是端孝皇后被废黜之后,曾在那里居住?”
王胜无声地笑笑,脸色却苍白了许多,他用一种近乎沙哑的低沉语气,缓缓道:“端孝皇后祭奠亡母本来无可厚非,但是却被先帝在灵堂发现了巫蛊所用的法器和人偶,皇后一向贤良淑德,此案一出登时震动朝野,举国哗然。此事藏在奴婢心中已经十五年了。端孝皇后没有被废黜之前曾被关在磬云轩整整一个月。一个月后,先帝下旨废娘娘为庶人,娘娘接到圣旨后便嚼舌自尽了!那磬云轩便再也没有人进去过。直到皇上登基以后,才大力修整了一番。”
我闻言心中登时涌起一种难言的悲凉,想到那晚月光下的青衣人影,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竟被狠狠地揪动了一下。
这时只听王胜那低沉的声音继续道:“如今,太后将娘娘安排在磬云轩,其中的用意,奴婢不敢揣测,只是还请娘娘小心防范。”
我闻言,心神却不禁飞到了那场诡谲的宫廷哗变中,那样的惊心动魄,被王胜掩在低沉的嗓音中却依旧可以隐隐地嗅到那残酷的腥风血雨。看似雍容的宫廷奢华,历来就是血泪和白骨的堆积。不知道我脚下究竟需要多少血泪的积累?
想到这里,心中也是一阵惨然,不觉含泪叹道:“难怪皇上不许任何人居住磬云轩。唉!”
王胜这时也是双眼含泪,闻言忙低低地道:“这些话,奴婢本不该多言,只是多年来看着皇上为此事难过,而娘娘又是皇上真心爱慕之人,娘娘又颇有前皇后之风范这才一时忘情,还请娘娘恕罪!”
我点了点头,苦笑道:“难得你这么忠心,我这里还要多多拜托你了!”
王胜闻言正要张口,只听外面忽然隐隐地传来一阵纷乱的嘈杂,我还以为是内侍们搬取物品,倒没有在意,正要吩咐外殿的小婵让他们小心些,不要弄坏了东西。
却不防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从外殿大步而来,我举目望去时,迎面便看到刘启身穿天青色金地绣龙袍,头戴折翅起梁金纱冠,脚蹬粉底朝靴。兴冲冲地快步而来。
我一时不防,正要起身行礼,刘启已经一把将我揽在怀中,低声道:“绾儿,今日政事少些,朕总算能早些来看你了。”
王胜见状,急忙躬身一礼,轻轻退出了殿外。
看着王胜退出殿外,我还没有开口,刘启的热吻便如雨一般地落了下来。我不觉轻笑道:“陛下,先进花隔里面去吧。”
刘启却满不在乎地揽着我的要,轻轻地在我耳边道:“朕就是要他们知道,你是朕最爱的人!”
我心中一惊,却还是十分地感动,想到他幼年遭逢那样的突变,生母含冤而死,不觉有些心痛地握着那温热的大手,低声道:“陛下,绾秋妄住磬云轩,实在是……”
刘启神色一黯,顺势在我身边坐下,低声道:“王胜和你说起我母后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黯然道:“端孝皇后死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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