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斌说完这话,便深拧眉头口中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看向帐外似是翻滚着热浪的青草地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几分愁绪。
“这座城本就是殿下的囊中之物,又岂能拱手送人?他瑞王殿下的如意算盘未免打的也太狡猾了些,哼,真以为我等追随殿下之人都是吃素的?”
“沈队长切莫意气用事,还需从长计议才可。你既已告知殿下,便安心等殿下醒来再做安排即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莫眼下便针锋相对。”
两度对上沈斌一脸莫名且有些恼怒的脸,姜管事只抬手示意沈斌稍安勿躁,旋即便眼中带着些算计把未说完的话顺利的说出口。
“更何况瑞王殿下此次虽说来势汹汹,但殊不知此事也并非不可化敌为友。”
“管事这是何意?他瑞王都欺负到殿下头上了?殿下如今十个时辰里有八个时辰是昏睡的,难道要我等眼睁睁看着殿下受欺负吗?”
一听见姜管事说切莫眼下便针锋相对,早把什么大计抛在了脑后,满心只有自家殿下即将受到欺负所感受到的屈辱感。
甚至恨不得能暗中下绊子不让瑞王殿下一行抵达瑜城,且他以为这个姜管事平日里看上去老奸巨猾,想不到事到临头,也倒是想做起缩头乌龟来。
这种念头一在心中升起,更让他倍感愤怒,甚至有些怀疑起姜管事会不会是旁的什么人安chā jìn来的眼线,否则殿下又怎么会一到瑜城便事事不顺呢?
姜管事的来历他自是知晓的,是殿下母妃敏妃娘娘亲自拨过来的人,原本自是信得过的。
只是这人心隔肚皮啊!瑜城自殿下封王后也不过来过一次罢了,这中间若发生什么变动也是未可知的。
这般想着,沈斌落在姜管事身上的目光便变得有些凌厉起来,且又带着毫不掩饰的防备和审视。
姜管事活了大半辈子,又时常游走于各色人中间,看人的本事自是不在话下,且这揣度人心的功夫也不遑多让。
不过沈斌看过来的几眼,姜管事便心下一片了然。
识破沈斌的心中所想后,姜管事面上倒不似方才那般略带急躁了,反而老神在在地口中哼笑了一声后,执起了桌边早就备好的茶水,递到嘴边后慢慢的啜饮着,下颌上黑白参半的胡须也跟着一抖一抖。
他这副模样落在沈斌眼中,便更是老谋深算狡猾的狐狸在谋算着什么一眼,这样一来,沈斌不由地更加紧绷了几分。
且沈斌的目光,也不由地落在了桌上一人面前一本整理归纳好的名册上。
若姜管事当真是被人收买了的奸细,那么这些名册上的百姓,便是他亲手送到了敌人的qiāng下……
沈斌的神色越发地凛然,也一手也悄悄地摸向了腰间的佩剑,当手触摸到那一片冰冷时,他轻轻地舒了口气,十分庆幸今日外出归来后并没有卸甲卸剑。
不过对付这个老奸巨猾之人,怕是也用不上刀剑,只一掌便足以让其毙命。
殊不知不待沈斌有所动作,这边连着喝了几口凉茶的姜管事倒是先有些不屑地轻嗤一声。
“沈队长这般是要做甚?可是要与老朽操戈挥剑?”
姜管事的话语中似是带着一点笑意,但神情却冷淡非常,且他那一双总是充满睿智和沉静的目光中也似是带着点点冷意。
不待沈斌答话,姜管事口中严厉的叱责便又脱口而出。
“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就你这般的行事作风又是怎么在殿下身边做事的?不过三言两语便开始怀疑到老朽头上来了?”
“你刚才在干什么?手放在剑上又是想做什么?是想让老朽今日便血溅三尺吗?”
一句句的诘问从姜管事口中飞出,且姜管事一向冷静的脸上也现出一片恼怒的神色来,连日来的操持和忙碌让他的面色有些灰白,这会儿也因愤怒而染上了一层红色。
坐在椅子中的沈斌听着姜管事一句句严厉非常的呵斥,心中的恼怒不由更盛,且握在剑柄上的手也不由地紧了紧。
本还想还嘴几句,可他眉想到面前这年过半百的老头看上去一脸菜色,如今骂起人来却是中气十足,且他也听出来了。
是他方才过于急躁且先入为主,又起了杀心,这才彻底惹翻了这老头。
句句叱责后,沈斌心中已经有了歉疚之意,握在剑柄上的手也缓缓地松开,但一时间面上又有些难堪,只觉这方才还冰冷的剑柄此时像烫手的山芋一般。
话要说起来,这也怪不得他,眼下局势莫说是他有所怀疑姜管事,除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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