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定定地看着龙椅的轩帝良久后轻叹了一声,坐在那里使他只能看清周身的事物,再远些的便会有些朦朦胧胧,似是隔着一层飘渺的纱帐般让他看不真切。
世人都言,高处不胜寒,殊不知高处何止是不胜寒,站在高处久了就连双眼也会被蒙蔽。
就像他这般,他双眼虽没有被蒙蔽,但却已经不愿费心劳神地去看向更远的地方,虽然他的心是通透明亮的,可远处的那些蝇营狗苟、捱风缉缝他已经不想去看。
就像现在的太平盛世难道不好吗?为什么要生出那么多的事端来?若是生出了哪些不可控制之势,那些多事之人可有何对策,又要如何承担?
难道他们真的天真地以为推翻他这个帝王,整个大耀国就能一片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了吗?
真是太过天真幼稚,只有当真正的坐在这个高位上,他们才会发现事情远非以为的那般简单。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若是把一切都看得太清,便会发现没有什么要比这朝堂上的人心更肮脏之物!
看的多了,心中便会生出无尽的厌弃,他宁愿去做一个难得糊涂的帝王,而非是一个洞若观火、明察秋毫的明主。
如今的朝堂上表面一片风平浪静,实则内里暗流涌动,而这背后,更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一切。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棋逢敌手之感,而这场博弈也是他和那只背后之手的较量。他乃是真龙天子被上天钦定之人,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胆敢与天作对!
轩帝微微转身面向大敞开的殿门方向看了过去,长长的甬道尽头便是巍峨的殿门,殿门外已是艳阳一片,而远处的天边却是无尽的风云涌动。
扬了扬首后轩帝轻语低喃一声,“金陵这天也终将要变了啊!”
晴日只维持了短短了一个上午,不过才刚刚过了正午,那翻滚在天边的乌云便腾云而至。密集的乌云似是一片片黑色龙鳞般交错相衔,其中一道道银色火舌闪烁着银亮的火花。
滚滚的闷雷声紧随其后便已经袭来,不过短短的片刻,正午的艳阳便被彻底覆盖在其中。千万缕的金色光芒从云朵的缝隙之中钻出,倾照在金陵城上,落在这座皇城之上。
错落有致的光柱洒在屋顶上、落在地面上,好似空中生长了一棵万丈的树木,而那光柱便是叶片间洒下的斑驳光晕。
直到那些云朵衔接无缝时,这些光晕才慢慢散去,整个金陵重新被笼罩在漆黑的云层之下。
不停翻滚的卷云不知何时也静了下来,雷声也更加的密集,那闪烁不停的银色火舌接连照亮有些昏暗的宫殿,眼看着又是一场暴雨将至。
与昨夜有别的是,今日这般的云动也并无风起,倒更显得闷热无比,云层低的好似随时都会压下来一样。
热闹的街道上行人早已散尽,就连那些商贩们都早早的收了摊子急急地赶着回家,各处的商铺虽然大开店门,但客人却寥寥无几,唯有那走街串巷的货郎仍旧挑着挑子在无力地吆喝着。
彻底暗下来的天色中,那货郎的身影显得分外的孤寂和单薄。
早早便收拾妥当的叶婉茹和呼延雪莹二人坐在马车中向着皇宫大殿的方向行进,许是天色太过让人压抑,又抑或是都各自怀有心事,她二人自打出了府门后便都不再言语。
而叶府中愁眉不展的叶洵正坐在书案后闭目沉思,不知为何,从来不信天命、且不信怪力神论的他,今日竟觉得心慌无比,好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这天变得实在是快,无端地便让人心中有些不安升起,只怕今日这宴上定会发生一些不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在婉儿出发前已经叮嘱过婉儿万事小心,凭借婉儿的聪颖和皇后娘娘的暗中协助,想必也出不了大错。
且婉儿身边亦有暗卫相护,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暗卫也会回府禀报。这般想着,叶洵的心绪便渐渐平缓了些许。
但终归是难以平静,皇宫大殿便犹如龙潭虎穴,一旦进入其中,有许多事便早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
而犹如顾言一般坐立难安、心中惴惴的还有顾清临。
同样方才乘坐马车驶出顾府的顾清临坐在那外表朴实无华、内里奢侈豪华的马车中时心中便是一阵阵的难安,甚至是一阵阵让他心悸的感觉不断上涌。
不过是午后,彻底暗下来的天色让整个金陵看上去仿佛正处在夜幕中,然而这与夜幕降临又有所不同。
现在没有晚霞的红芒万丈、没有那初起的星子、更没有那渐生的明月,只有无尽的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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