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划过柔软地图上的一支支墨线条,这些线条又地势不平起伏的山峦叠嶂、有波光粼粼蜿蜒曲折的河流小溪、有地势平坦广阔无垠的沙丘草地。
顾清临食指顺着这些线条一一划过,每一条路线都会来回的勾划数遍,每次的终点都是地图上标注的金陵。
静坐了片刻,顾清临便把羊皮地图卷好塞进了靴帮的夹层里,这张地图是他以前在军中时为了行军打仗所画,基本上每一处都是经过实地勘测的,所以精准度上基本没有差别。
这张地图一直在他身上随身携带着,发生这么多事情,身上留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这地图便算一件。
这些路线都能到达金陵,然而每一条路都有优点和缺点,又每条路线的距离长短不用,而他们一行带着这么多的货物同行,着实有些不太让人放心。
他顺着撩开的窗幔向外面看了一眼,那些轻微的且集中的脚步声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他还是可以辨别出来。
卓阳国境内不会出任何岔子,但只要一过了卓阳国境内就不太好说了,毕竟那里现在自己能用的人不多,而且他也不想在这时候动用这股力量。
自己身边肯定会有瑞王爷闵柏涵和轩帝的眼线,这个时候若是显露出来无疑是在暴露自己。
到了大耀国以内从边城抵达国都金陵城,途经的所有城镇和荒山野岭都是不安全的。
他们这一大队人马不似寻常的商队马帮,但却带着数量马车的货物,虽说每辆马车上面都用寻常的布匹做了掩盖,但难保有敌人的探子窥探一二。
再者这一千匹铁北烈马就足以掀起轩然大波,这一千匹铁北烈马太过惹眼,要想不被人盯上是不可能的。
走崎岖的山路不行,会拖慢进程,且山路多是贫瘠之地,一路下去,婉儿身娇骨弱自己也舍不得她受这份罪。
水路更是不行,这么多的人和货物贸易一条大的商船便只能分成数只小船行进,且这一千匹铁北烈马若是分成五十匹一只船的话那就更加的不稳妥了。
且不说这些生在草原腹地的马儿适不适应得了长时间在水上运输,就是那水路的必经之地就危险非常。
一旦走水路进入云帆国境内,司徒雷必定会立马收到消息,届时不止这一千匹铁北烈马送到了司徒雷的囊中,就连那些谷种和檍木也半颗都留不住。
两条路都不行,那唯有从城镇之中招摇过市了,此举不避人耳目虽然存在着极大的风险,但风险的同时又提供了多一重的保障。
顾清临头枕着双手忍不住勾了勾一边嘴角,想必耶律兄对此事也是再三思虑,是以才为婉儿加派了一支公主殿下的仪仗队。
那仪仗队里的人虽然伪装成了寻常鼓手琴师的样子,但他们行走时偶尔流露出来的动作和眼神便可以看的出来他们都是练家子。
这样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让婉儿亮出卓阳国最尊贵的公主身份,打着仪仗队慢慢行进。
但即使这样也并不是万全之策,毕竟这众多物品太多让人惊心动魄,若是走路风声定会引来各方人马相互争夺。
“且行且看,现如今已经是走一步看三步了,能做的事情也都已经做好,其余的事情已经不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顾清临看着马车车顶轻叹一声,只要自己把婉儿保护好,其他的便也不那么重要了。
在顾清临马车前一辆的车厢中,叶婉茹挺直着腰背坐在那里,呼延雪莹正靠在她的肩上眼中有晶莹点点的泪光闪现。
虽说一直在心中想着一路上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叶婉茹还是极其敏感的察觉到呼延雪莹的情绪变化。
从一开始坐上马车兴奋的叽叽喳喳道现在的默默不语,呼延雪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叶婉茹都看在眼里。
叶婉茹坐在那里给她无声的安慰和支撑,毕竟这是呼延雪莹第一次离家远行。
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少女,其实有一颗柔软无比的心。
虽说她一直吵着嚷着要离开卓阳国去外面看一看,但当马车缓缓向前驶进,那身后巍峨的皇宫越来越远,城门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时,呼延雪莹心底还是涌出一些不安来。
那是一个她感到新奇又没有见到过的地方,那里并没有她所熟识的人,只有身边的额格其可以依靠。
这个依靠不仅仅是把头靠在额格其的肩膀上,汲取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温热气息,而是一种心灵上的依靠。
呼延雪莹知道,即使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那里有许多她不认识的人,有许多陌生的事情,但唯有身边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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