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临明显带着醉意的模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走到叶婉茹马车旁边时对着半掀开的窗幔内吹了一声口哨,迷蒙的醉眼向燃着烛火的马车里瞟了一眼。
车内的叶婉茹看着这样的顾清临眉头微皱了一下,顾清临似真似假的心悦示好,和时不时的轻佻行为,让叶婉茹心中感到一阵烦躁。
顾清临心思深沉,且性格多变,似真似假间又演绎的太过真诚,这会让她造成一种困惑和给她带来的一些困扰。
顾清临对她的种种示好是想推拒与孔采薇的婚约也不无可能。
因为檍翔弓的事情她少不得与顾清临接触,虽然她心中只有段恒毅一人,顾清临的种种虚实难辨的作为不至于让她乱了心神,但这种感觉她非常不喜欢,只能硬着头皮与之接触。
这些困扰无外乎京中女眷们口耳相传的流言和权臣间对父亲的言语试探和猜测,这些事情叶婉茹可以不在乎,也可以刻意的忽略掉。
但孔采薇的态度,叶婉茹却不能假装视而不见。
孔采薇心思单纯,一心只为顾清临,就连她这个似真似假的情敌,孔采薇都能以真心相示,更是言语间嘱托她一路上照顾些顾清临。
临行前一天孔采薇跑到叶府给她送了两件厚披风,同时也拜托她将一件厚披风和一只荷包转交给顾清临。
然而这些东西交到顾清临手上时,她却亲眼所见顾清临是怎样对待这两件东西的,不说顾清临的眼中带着弃之如敝履的嫌弃。
却也没将孔采薇的礼物认真对待,而是让小厮随意的放在了押送货物的车厢里。
这两件东西看似只是寻常物件,但叶婉茹却知道那是一颗姑娘对待心上人的真心。
她不知道孔采薇顶着多大的压力又承受了多少,才能背着孔大人备下这些东西。
毕竟上元节花灯会上孔大人上画舫来拜访瑾王爷和耶律王子时,看到了同在的孔采薇和顾清临。
当时孔笙因顾及外人在场,压住了火气,但看向孔采薇的眼神却是深沉如水,脸色也一片漆黑,想必那夜孔采薇回到府上孔笙不会就那么算了。
想到那日孔采薇拜托她时眼中的殷殷期盼和一丝藏不住的黯然,叶婉茹喟叹一声,她不知道顾清临为什么不喜欢那个一心待他的好姑娘。
可怜孔采薇的一颗真心被摔在了泥地里,可敬孔采薇不放弃的执着与大胆追求的勇气。
叶婉茹静静的听着前方的说话声,她不知道这个时候顾清临走过去是想做什么。
但这伙山匪出现在这里叶婉茹虽然有些感到意外,却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去年他们望朔城一行,直到后来兄长到来,他们不过是妥善的处理了流民和查封了两家强卖强买妇女儿童的青楼,因为驻军军营之中的大调换,一时间也无法派兵剿匪。
只不过是将事情上报到官府那里,府衙的人碍于三殿下身为皇子的威严,虽满口应承且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们心中却知官府大约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官匪勾结、官官相护这一弊病大概是哪里都会发生的,只看上首执权者如何处理了。
但这件事于兄长也别无他法,西北边陲许多相熟的官员都被调到别处,兄长又不过是一个无实权的皇子,能查封那两处青楼又向官府施压安置流民已是兄长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了。
这样一个千疮百孔、从上而下开始腐烂的国家,叶婉茹不知道在这层泱泱大国、繁荣盛世的外衣下掩盖多久。
届时若是外敌入侵,又有几人能率领千军万马布阵杀敌?难道真要靠着那些只会唇枪舌剑诋毁武将的文官们披挂上阵吗?
就像顾清临所言耶律兄长别院里的那棵梧桐树一样,虽然轩帝和诸位皇子王爷是整个大耀国的中流砥柱,朝堂之上也不乏忠谏直言的朝臣。
可自上而下开始出现的衰败,又有几位忠谏直言的朝臣落得了好下场?
上元节开朝后言官的鲜血怕是还在乾元殿上未干透,这又何尝不是伤了一帮忠臣良将的心?
那些被大将军调教出来的下属中不乏骁勇善战之人,但这些人在军中并不是掌握着绝对权力,上头都有新任大将军压着,已逝将军的旧部,又有几人能得到重用?
别院里顾清临的大树喻事和她的已画明示不过是为了绑牢耶律兄长这个强劲友邻,同时也是他们心中的一种自我安慰和期盼。
期盼着大耀国能恢复往昔的国泰民安和龙腾虎跃之势。
“顾老弟可是在车里待的乏了?”耶律德尔步下马车对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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